孙子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
守则不足,攻则有余。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荀谌、辛评、陈宫、李儒几人虽事汉室,忠义二心,却之不留,犹人之不往也。
皇甫嵩不知各将军其意,担忧武临兵马疾驰,遂勒令全军奔袭,挽大厦之将倾,扶狂澜于既倒,做擎天白玉柱,造架海紫金梁。
皇甫嵩斗志昂扬追赶,袁绍、孙坚、陶谦、孔融等却陷入陷阱中,两万多汉军被围困一低洼地带。
前方张曼成三万兵马阻拦,后方眭固、张饶五万部队阻塞,左侧彭脱四万兵陈列,右侧于毒、白绕同样五万兵力。
袁绍一路埋头追赶,被慌忙逃窜的魏延吸引入此险地,唯见四周高地上旗帜鲜明,枪刀森布,军队严整有威。
一时间刀枪耀日,旗帜蔽野,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携带漫天凶悍煞气扑压而下,令在场两万多汉军兢兢战战,面如死灰,魂飞魄散。
袁绍何曾经历如此危急,当即慌了手脚,失去了心神,只是一味朝周围人颤声着问计。
孙坚见袁绍一副失魂落魄,声泪齐下,到处哭喊着求救,六神无主的怯弱模样,不由感到一抹愤怒,若不是此人冒然出兵,自作聪明,刚愎自用。
一味好大喜功,盲目自大,排斥他人徐州刺史陶谦帐下谋士,赵昱、陈登言不可轻易冒进警告,他们这着汉朝最后有生力量岂能落入如此境遇。孙坚面带愤懑的落井下石道;
“今日之事,虽子牙复生,亦无计可施也。何效仿韩信背水一战,选一薄弱地集中兵力突围,奔入沙丘,再整兵来,以图恢复?”
袁绍惜命,听闻要同叛军决战,深陷死地怎能冲入重重包围,乱军丛中谁能保他。
大战一起怯弱之人先死,唯有勇士方可与天地夺命,死神抗衡。
许攸也是文弱书生,要他挥剑杀敌简直儿戏,又见袁绍面露犹豫,极为了解这位同窗心思,立刻跳出来制止道;
“不可,万万不可,轻易出兵必中叛军计谋也!正如春秋暴雨,一夜江湖起,山水骤至,岂能长存?不旬日即当自退。
叛军围而不攻,久久不下金鼓,必是相互忌惮,隐藏实力,内部勾心斗角早晚必显现出破绽也。当静观其变,作视其分邦离析。
左将军心思深远,此刻必飞驰而来,昼夜将至,待天时有变,叛军必如沙土四散,此乃唯一生机也!
现今我军身处九地,有言:‘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又言:‘上兵伐谋 其次伐交 其次伐兵 其下攻城。’
吾管张曼成贪婪无度,醉心于功名利禄,昔日因左将军一言而动摇,因此彭脱分心,沙丘大营半日即破。
现也可故技重施,分而治之,逐个击破,此乃绝地反击,生死扭转之妙计也!”
谋士弥衡、赵昱、陈登、陈圭均怒目而视,对其破口大骂,弥衡更是口无遮拦辱骂道;
“空谈误国,空谈误国,腐孺不可教也,竖子羞与之为谋!
见识短浅,用此孺子之计,于国家大计,本无益处,数万将士丧于汝手,非战之罪也。
汝乃是千古罪人,汉室亡于妇入、宦官、以及你许攸之手,今日我弥衡侥幸不死,定让你声名天下,遗臭万年。”
许攸闻言羞愤难当,脸色阴沉似猪肝,郁气堵塞胸口,大口喘气,全身颤栗,颤颤巍巍手指着弥衡说不出话,口齿不清,含糊难言。
陈登出身徐州陈氏,乃是徐州首屈一指士族,见弥衡毫不留情当众辱骂许攸,袁绍也义愤填膺,眼中杀机尽显。唯恐因此得罪袁氏,急忙站出来劝解,
“弥衡兄此言严重了,大敌当前岂能内讧,叛军不过乌合之众,一触即溃,外有武临十几万大军虎视眈眈,当齐聚一心共谋破敌之策。
许攸兄之计不失为上策,当可一试。
本初乃为大军心脏,左将军以重任付公,公不乘时而动,空怀郁结,口诛笔伐,内部分化,何也?”
赵昱也劝阻道;“此言极是,可派一支军假装突围,寻找破绽,叛军绝不是万众一心,其各怀鬼胎,瑕疵一眼可窥之!
倘若敌军防御坚固,水泄不通,至此作罢,暗使反间计,以高官厚禄、金银财宝许诺之,外等待援军接应,不失为万全之策也!
或许包围圈一触即溃,可大军压境,攻其一点,亦可逃脱升天。
正所谓:‘河决不可复壅,鱼烂不可复全’。
若今敌军失势,兵败如山倒,如土崩瓦解,虽周、旦之才,无所以陈其巧。
大军乘机反身倒戈,一路追亡逐北,乾坤转息间反复,望诸位三思而行。”
袁绍等闻赵昱此言大喜,弥衡、许攸也偃旗息鼓,对之前种种闭口不谈,一群人当即开始分析如何出兵。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敲定由颜良、文丑为率三千死士为先锋,从左侧彭脱部突围。
之所以选彭脱为突破点,便是之前大战刘辟、龚都两万人,被几千人打得丢盔弃甲。
大军遭遇新败作战意识不强,彭脱出兵不利令汉军冲破沙丘营地,其余叛军必然对其深恶痛绝,绝不会雪中送炭。
以上种种缘由,汉军谋士深思熟虑,放弃分歧,事关身家性命如何能不肝脑涂地,此举考虑叛军内部各部分矛盾,做出了看起来最为上佳方略。
此刻,程昱连同彭脱、太史慈位于一处高地,居高临下俯视洼地上井然有序的汉军,几人正欢笑着谈论战后之事,可谓是对光明未来感到无上欣喜。
程昱忽见汉军人头攒动,兵马频频调动,烟尘四起,旌旗飘扬,眼中精光闪烁,顿感大感不妙。
程昱哪里还不知汉军意图,这是把彭脱军当成弱柿子了,派遣精兵作为试探,急忙同打断几人谈话,
“诸位,汉军冲我等来了,吾等不可暴露,断不可使起逃脱,不然汉军投鼠忌器,决一死战后逃之夭夭。
各路黄巾军也会心存忌惮,必然不愿全力以赴,损坏将军计谋也!”
彭脱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其他,急令刘辟、龚都、裴元绍率一万精锐出击,大军排开阵势,铁甲、金戈、弩箭齐齐上阵。
颜良、文丑固然凶猛,可彭脱军早有准备,不惜损耗军中辎重,各类弓弩箭矢、精锐部队奋起反攻。
汉军几轮攻伐下损失惨重,三千兵马近数百人逃回,汉军众人也无计可施,计划等待天黑后派遣说客前往张曼成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