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成轻咳一声,整肃营帐内嘈杂声音,待众人安静下来后,他看了身边的彭脱一眼,这才面带严肃以低沉声音说道;
“汉军已经穷途末路了,皇甫嵩等人除贼心切,断不会面见危险就畏惧不前。
若是我所料不差,汉军恐怕会在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在武临还未出兵之前击溃我军,再联合城内的董卓军同武临作战。
因此,这几日异常关键,必须坚守不出,抵御住汉军攻势,只要渡过此处难关,便可趁机攻入洛阳实现裂土封王的大业。”
话落,营地内一片寂静,所有人呼叫极为急促,眼神炽热的看着上座的两位渠帅。
张曼成见诸将战意凛然,面露满意的与彭脱对视一眼,趁机安排部署对付汉军的计划,
“大战在即当团结一致,汉军不知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各部需日夜赶工加固营寨,提防汉军突如其来的攻打。
白饶方面十几万部队出动,汉军肯定早就探明,需要安排一支援兵救助。
算算时间,援兵或许在明晚就能抵达,魏延校尉于率二万兵马前往驰援,避免遭受汉军偷袭。”
“嘶!”
不知是谁深吸一口气,打乱了场中的平静,十几道刺眼视线看向了魏延。
魏延脸色极为难看,阴沉着一张脸,怒火中烧,眼睛都要冒出火星了。
极力尝试着平复心情,避免被张曼成激怒被夺取兵权,以此导致武临计划落空,冷着脸接下了任务。
“属下领命!”
此刻,巨鹿城外的战斗,依旧打得十分惨烈,管亥、韩忠、孙夏按照武临军令。
每日清晨,就不要命的率军猛烈攻城,此战给双方都造成了巨大伤亡。
徐荣、牛辅、董越、胡轸分批抵御敌军,连续两日的激战,其麾下将士损失过万,武阳城主、沧州城主的兵马也接连登上了城头。
牛辅、董越正躲在城墙内,低沉着脑袋,眯着眼睛朝外探出去。
二人见叛军依旧不惜代价猛攻城池,各种箭矢、床弩、滚石、火球不要命的倾泻而出。
攻城车、井阑等各类攻城重武器接连推出,这些无不锋利的重武器不要钱般推了出来。
牛辅一脸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处于安全位置还是心有余悸,语气十分焦虑的说道;
“这武临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这般不留余地的攻打城池,给两边都产生巨大伤亡,完全这是在搞什么,简直是把士兵性命不当成一回事!”
董越也是颇为担忧,面露疑惑的说道;
“确实如此,这武临也不是那般不知兵法之人,这两日攻城应该损失了上万兵马,一点也不符合其平时作风。
况且,城外还有十几万汉军聚集,张曼成、白饶等人也按兵不动,不去提防皇甫嵩,却在此地死磕坚城,完全是不知所谓!”
牛辅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身上的盔甲簌簌作响,两眼呆呆的看着天空,城外震天动地的厮杀声也置若罔闻,叹息一声道:
“谁知道武临到底在想些什么,城外又一次遭遇了封锁,我军被团团包围在城内,与外界通信完全被阻断。
也不知道外界情况怎么样了,我怀疑汉军同张曼成已经打起来了,谁输谁赢还不可知,只希望皇甫嵩能够击溃敌军,不然此城也坚持不了几日了。”
董越不言,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对着满是担忧的牛辅摆了摆手,面露坚毅的说道:
“牛辅将军不可自甘气馁,双方都在积蓄力量,汉军实力也不算太弱,战事未定还有一线生机。
皇甫嵩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巨鹿城池被叛军攻破,不然此战也不需要继续打下去了,城外那点兵力肯定不会是武临敌手,静观其变即可!”
说完后,便不再理会躲藏于墙内的牛辅,一边躲藏着无处不在的危险流矢等,一边急声呵斥组织部队进行反击。
当各方都在积极备战之时,武临军营中却是安静如常,营地中的士兵进行常规的训练活动。
武临正端坐于主位上,一脸淡然的浏览着身前几封急件,帐下却坐着两道儒雅身影,正是程昱、贾诩二人。
武临笑着放下信件,见二人均是疑惑的看着他,便把情报递给了程昱,
“程主簿,前线传来急报,汉军已经知道邺城丢失了,营地内兵马频频调动,显示是迫不及待的出兵作战。
料想不出数日,沙丘就会展开大战,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抵挡住,白绕的援军怕是来不及了?”
闻言,贾诩心中一阵骇然,很是焦急,面露思索之色,怔怔的看向满是期待的武临,焦急的问道:
“武将军当着是天人,如今两军决战在即,又夺取汉军粮草重地。
只需率大军撤退,静观其变,撤出攻打巨鹿的兵马,率一支军趁机渡过黄河,控制住黄河渡口,即大小平津渡口。
便可围攻神都,擒拿朝廷重臣,那时汉庭必然覆灭,大事可成。
此刻却在此地踌躇不前,白白损失手中兵马,杀敌八千自损一万,可是有损将军名誉。
汉军败局已定,不如趁机抽身离开,放过城内饥寒交困的西凉军,不知将军认为此事可否商量?”
武临笑盈盈看向满脸奸诈的贾诩,一言不发,手中把玩着案牍上杂乱摆放的文书。
这番轻松惬意模样,令贾诩暗自心惊,一时间僵硬在那里,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武临哪里不知道贾诩在想些什么,其提议自是让人感到热血沸腾,毕竟那可是进军洛阳,推翻朝廷的浓墨重彩的一笔,足以令天下群雄所不惜一切达成。
可也会把武临推到风口浪尖,毕竟身后还有十几万汉军追击,也会落一个抛弃友军的奸诈形象,日后又如何能令天下黄巾军心腹,所以此刻撤兵是万万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