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奚好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苦笑,面带艰难的说道;
“姐姐,你有所不知,城中百姓虽有四十多万,但人是活物可以自己移动,只要给予一个方向便能令人安心。
可府库、军营中堆积无数粮草、军备,武临此次出征虽然带着了一些,军营中军备不断增加,却还是留下许多笨重的重武器。
我想那是武哥立身之根本,无数能工巧匠遭受辛苦所制造而成,哪里能过轻易放弃。
在加上流氓中老幼妇孺居多,要及时完成撤退,定是跟不上大军步伐,难处就在这里,跟别说府库中给类钱粮等待安排。”
闻言,张宁也是心中一惊,她平日里繁忙根本不知道城中有多少百姓,此时得知大概数量,不由在暗中计较了起来,这才明白陈奚是为城中马车不足而担忧。
张宁也知道此事颇为麻烦,便朝还在出神的甄姜问道;“甄姜妹妹,不知管理的商铺中能调动多少车辆出来,各大商铺里还存留几许物资?”
甄姜见张宁询问,自是不敢隐瞒,急忙回复道;
“张姐姐,由于事出突然,前些日子经历一波购买潮,许多存放的食材与商品扫荡一空。
但各大工厂还在夜以继日劳作,又从各处收购了一次物资,许多东西还未摆上架子,都堆积在马车上暂时未能搬运,十之六七马车还被占用着。
不过,那些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没有了以后可能再赚,军中打造的物资可是重中之重。
事重缓急,妹妹可以先安置好军中之事,百姓以及无紧要之人可稍后拖上一拖!”
得知甄姜那边也抽调不出多余马车,眼睛顿时暗淡了下来,心中更是焦急不已,为着突如其来的大事心焦不安。
忽然感到心力交瘁,头脑一晃,身体微微一晃,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了般无力。
张宁也知事情困难,不管是时间上,还是在人数、物资上也属实来不及,不由感到一阵困恼。
冯小怜依旧是一副轻松模样,仿佛是一个局外人般满不在意,抬头朝左右观望,一脸无忧无虑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甄姜见场中气氛僵持住,又见冯小怜的没心没肺样貌,明白此刻不能像她一般束之高阁,声音有些柔弱的试探着说道;
“我听闻黄司马已经统兵赶往邺城,邺城中又被我军突然袭击,各世家、商店定然储存无数马车,可修书一封派人送抵临城,如此往复,即可解决眼前燃眉之急。”
陈奚眼前一亮,随即又露出了担忧,兴致缺缺的说道:
“此举虽好,可其中蕴藏许多危险。我军虽乘机偷袭了邺城,可那毕竟是十来万人的大城。
城里遍布世家大族,武哥派出的兵力恐怕不足以掌控城池,不然也不会令人分兵支援。
一旦处置不当可能会引发反扑,事情未曾处理好,引发各大世家联合反扑,还平白无故增添麻烦。”
众女又是一阵默然,一时间内也没有了主心骨,面对如何处理城中几十万军民担忧不已。
片刻后,张宁忽然是想到什么,美眸中发亮的盯着甄姜,一脸高兴的说道;
“甄姜妹妹,我忽然心生一个主意,倘若说得不好可别往心里去!”
甄姜十分不解的望向满是兴奋的张宁,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仍然是颔首同意,
“姐姐无需多心,妹妹岂是那般小心之人,一切为了武哥的大业,若有嘱托定当竭力配合!”
张宁笑道;“多谢妹妹体谅,自顾商贾之家唯利是图,既然我军占领了城池,对方定是畏惧我军威势。
但又不能打压过甚,毕竟兵力过于空虚,我寻思可以用市场价格雇佣,再辅助以兵势威胁,生死存亡之时,就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了。
还有一件事,城中精壮兵马都被武哥带到前线,仅存的人多是老弱,同时要避免汉军俘虏趁机生事。
可抽调一部分年轻百姓与俘虏混合,先行押送部分物资前往邺城,百姓则是在最后出城。
此事要缓慢进行,不可令城中发生混乱,而且最后时候也可腾出车辆给百姓乘坐,说不定也能趁此赚些钱财呢?”
张宁一脸笑盈盈的望向陈奚,满是邀功的看着对方,期待着她能赞同此事,陈奚自是清楚她所想,当即拍板同意道;
“姐姐思虑好生聪慧,妹妹倒是对此一无所知,关心则乱,心中毫无一丝对策。
此举极为周到,同时兼顾军队与百姓,收集马车之事可有劳烦甄姜姑娘了。
不过是可要先把武哥家人送去邺城,以此保证安全,要先保证前线将领家属安慰。
我曾听说冯姑娘在妇人中十分有威望盛名,为了避免百姓陷入恐慌,请姑娘事后要安抚好人心,不可让计划守阻,不是冯小姐可有疑问?”
冯小怜心中大为惊骇,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所做之事,居然毫无保留被其知道。
见陈奚冷笑的看着她,登时踌躇不已,但也知道此事不可推脱,只好满含愁绪的接待任务,
“姐姐有嘱托自是尽心尽力,万不敢推辞,小妹保证安抚好人心,为大军撤离出一份力!”
陈奚见她吃扁气息舒畅不已,总算是为之前的委屈出了一口气,此举虽有假公济私嫌疑,可也是对方先不怀好心,哪里还有一丝愧疚感。
甄姜、张宁则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均是不敢为冯小怜出言。
同时也暗中为其默哀,要安抚几十万百姓可不同意,都满是同情的看向一脸委屈的冯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