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笑了笑,柔声道了好。
二人又携手往回走,裴恒一进院门似乎就忘记了她一样,特别是在见到孙海燕时,牵着她的手立马放了,一瘸一拐的朝孙海燕走去。
“你怎么出来了?我还说去寻你。”
孙海燕笑盈盈的朝他纳福,视线淡淡的朝江妧身上扫了过去,也朝她颔首,“大奶奶万福。”
江妧摇着纨扇,静静的盯着亲密的两人,也走到两人中间。
“爷要去扬州了,奴婢拿了体几出来请大爷往我屋里坐一坐。”她看了江妧一眼,不情不愿的道:“也请大奶奶赏个脸,往我屋里坐一坐,只是我屋里比不得正房,只怕大奶奶嫌弃。”
“那我就要谢谢孙姨娘的款待了,”江妧慢悠悠的摇着纨扇,戏谑的神情,眉眼弯弯的盯着眼前的人,她似乎没料到江妧会这么说,毕竟平日小香表现出来挺讨厌她的,仆随主,定然也不喜欢她了。
“大奶奶说笑了,您是主子,款待您是应当的。”
裴恒似乎这时才想起她,想过来拉她,却被孙海燕挽着胳膊,腿上瘸着,他挪移不动。
知道孙海燕不欢迎她,自然她也不喜欢孙氏,而且她和裴恒也不过是普通夫妻之情而已,笑了笑道:“我刚才是孙姨娘玩笑的,看把她吓得,兄长,你替我向孙姨娘多讨两杯酒吃,”又纳福笑道:“若是无事,我先回房了。”
他想挽留,江妧却早已转身从抄手游廊绕了过去,往正房进去了,只得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孙海燕见他痴痴的望着,忙给小翠使了个眼色,搀扶着往她的房间里去。
“大爷,奴,今夜伺候你,如何?”
裴恒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没根了,该有的冲动一点也不会少,见她粉面桃腮,不由得意动,江妧不知他的隐疾,安柔在弄的时候总不经意的流露出嫌弃,只有孙氏懂他,让他也能有欢愉。
他也欢喜,应了好,孙氏忙招呼着小翠叫人饭菜端了上来,让人在厨房里好生的烫酒来吃。
“我记得安姨娘会弹琵琶,爷不如也将人叫来,咱们一同宴饮,爷也很久没听妹妹弹琵琶了。”
裴恒没说话,只是悠哉悠哉的歪在大迎枕上,一面享受着孙氏给他捏腿,闭目养神,小翠瞧了孙海燕一眼,见她眼神示意,便躬身行退出来,笑盈盈的往安柔房里去。
“呦,姨娘在小睡呢!”说着已经屈膝纳福,“大爷在孙姨娘房里,让姨娘过去弹一曲。”指着挂着的琵琶道。
这摆明了孙氏要拿她取乐,安柔虽是个暴脾气的,虽被裴慎吓破了胆,可到底也要争一争:“我手疼,又刚留了指甲,弹不起来,劳烦你去回大爷。”
“不用,我去请大爷来请你,我看你将这院里的两位主子得罪了,日后可怎么办!”
说着就要走,安柔忙让苏苏扯着她,自己则去抱琵琶,笑道:“姑娘,我不过是开了玩笑,别上火!”
小翠扭身就走,冷哼一声:“贱皮子还讨人嫌!真该活剐了!”
后面的两人只得装作听不见,跟着过来,一进门便见裴恒歪在炕上,孙海燕则窝在他怀里,她穿着一件月白绣竹叶纹软绸褙子,底下穿着一件大红抹胸,露出雪白的藕臂和胸口,见她进来,直起身朝她招手。
“妹妹,快那里坐。”指着一旁被小丫鬟端进来的一个小凳子笑。
凳子一般是给比屋子主人地位低的人准备的,安柔看了一眼凳子,又看了看裴恒,见他只是享受着孙海燕递来的一颗葡萄,只得往凳子上坐下。
“凳子上坐好弹曲儿,妹妹别介意!”
这时裴恒才睁眼看她,似乎对她不满意孙姨娘让她坐凳子的行为不满,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其实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犹豫了一下。
以前孙姨娘还只是让她当枪使,如今就要处处给她使绊子了,她也只得忍着,毕竟连大奶奶都拿她没办法,难不成她能不成?
“啧,我瞧着妹妹的脸怎么一边大一边小呢?大奶奶手劲还挺大的,竟然给妹妹打成这个样子,我瞧着就觉得可怜一半脸都肿了。”
她说得娇滴滴的,引得裴恒一阵笑,想了想,也严肃起来,“肿?怎么会肿?妧儿怎么会有那个手劲?”
“果真是肿的,大爷,你不信问问苏苏。”
裴恒眼睛朝苏苏望了过去,苏苏漫步咚一声跪了下去,支支吾吾半天,倒引得男人怀疑,他去看过安柔几次,每次都以她的脸被打过之后擦坏了药为由让他出来,原来是肿了。
“怎么肿的,孙姨娘说的对,妧儿的力气不可能将你打得这么肿,再者,她性子那么好,怎么会因着你一句不敬的话就将你打成那个样子的。”
安柔偷偷望了他一眼,又瞟了眼孙海燕,见她得意洋洋,早已肝胆吓裂,突然话锋一转,笑道:“大爷,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大奶奶看似温柔端庄,你不知道,我不过说她糟践我,怪不得父母早死,她便狠狠用竹篾抽我的脸,牙齿也抽掉了,自然肿了。”
孙海燕定定的看着她一眼,没想到变聪明了,怎么也不敢惹那位阎王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哪里是变聪明了,而是吃一堑长一智,孙姨娘要揭穿江妧又怕做那个传消息的坏人,让她来当枪使,简直做梦!
裴恒脸垮了下来,江妧的性子是好,可若是扯到她父母,未必不会为了这个将人打成那个样子,摆了摆手,“罢了,起来吧!”
此时他也没什么心情,坐直起身来,等人给他穿鞋,孙姨娘见势头不对,剥了个葡萄往他嘴里递,却被他挡了,“我去看看金姨娘,今夜就在她那里歇了。”
安柔忙抱着琵琶站起身,哭得梨花带雨的,裴恒见了更斥她:“她是你主子!不敬她就是不敬我,你就在屋里反省,不清醒就别出门了!”
送走了人,安柔这才叹了口气,心里早已对孙姨娘恨出了血,出了一身冷汗,被苏苏扶着出门,一阵风吹来,打了个抖,回去便发起了热,胡说八道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