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亚大陆的月光带着奇异银辉,芙百的银发在夜风中泛起涟漪。她望着曼达身后若隐若现的星辉甬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裂开的月刃——三天前那场与深渊魔物的遭遇战,这把精灵王室传承的圣器竟出现细密裂痕。
\"普普拉大人的召见还真是隆重。\"芙百故意用轻松语气打破沉默,眼角余光却瞥见曼达垂落的银发间闪过暗红纹路。自从三个月前精灵王庭颁布\"禁域令\",这位向来温润的王子眼底总笼着化不开的霜雪。
【圣城钟楼传来第七声叹息时,林逸正用断剑撬开第七个魔导罗盘。腐锈零件散落满地,露出核心处跳动的暗紫色晶核——和三天前在黑市看到的恶魔之心碎片如出一辙。】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曼达突然转身,苍蓝竖瞳锁死芙百颈侧淡去的灼痕。月光流转间,芙百看见王子袖口滑出的半截锁链,末端缀着的琉璃瓶里封存着暗金色血液。
【破空声骤然撕裂夜幕。林逸翻身落在两人之间,断剑横在染血的掌心。他脖颈的荆棘烙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被诅咒的旅人印记。\"交出时之砂。\"沙哑嗓音裹着铁锈味,\"你们在时之裂隙偷渡的三十个魔婴,正在啃食圣城结界。\"】
芙百的月刃比思绪更快出鞘。寒光撞上林逸胸口的刹那,她看见对方锁骨处浮现的沙漏纹身——与三年前在时之塔失踪的占星师学徒印记完全重合。记忆突然倒带回暴雨夜,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蜷缩在钟楼角落,怀中紧抱着渗血的星象仪。
\"小心!\"林逸旋身将芙百护在身后,断剑迸发的金光中,三只深渊鸦从虚空中扑出。曼达的银弓比思绪更快,箭矢贯穿鸦身的瞬间爆开冰晶,却在触及鸦眼时诡异地融化。
【沾血的指尖拂过眼尾,林逸的荆棘烙印突然疯长成暗红藤蔓。他盯着藤蔓表面浮现的黑色咒文,瞳孔剧烈收缩——那分明是古恶魔语的\"弑神者\"。怀中的星象仪突然发出尖啸,表盘逆时针疯转,十二道星辉直刺曼达眉心。】
\"原来是你。\"曼达的白发开始燃烧般飘散,露出的耳后赫然是半截龙角。芙百终于明白那些异常的魔气波动从何而来,精灵王子的银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龙化,弓弦化作龙骨缠绕着血色咒印。
普普拉大殿的鎏金门扉在此刻轰然洞开,九重月桂编成的冠冕悬浮半空。芙百的月刃突然发出悲鸣,裂痕中渗出金红血丝——这根本不是武器,而是封印着古神残念的容器。
林逸的断剑插进星象仪核心,魔婴们凄厉的尖啸与古老钟声共振。当最后一枚齿轮停转时,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灼伤的六芒星——正是芙百在时之塔遗失的封印阵图。漫天星辉中,两个染血的身影在时空裂缝里遥遥对望,隔着三百年前的弑神火与三百年后的永夜
※普普拉法典厅的穹顶流淌着液态星光,芙百的银发在法典投影的金纱中泛起涟漪。她注意到普普拉王座扶手处缠绕的藤蔓正在异化,翡翠色叶脉间渗出暗红汁液——这是花之法典过度吸收魔力的征兆。
\"这次要你镇守的是法典核心。\"普普拉指尖轻点虚空,绽放的玫瑰突然化作锁链缠住芙百手腕。芙百的月刃自动出鞘斩断藤蔓,刀锋却在触及王座时迸发火星——那些看似柔弱的藤蔓,竟是用深渊魔物的脊骨锻造而成。
【林逸撞碎彩绘玻璃闯入时,正看见芙百的银发缠上第三根魔藤。他怀里的星象仪发出蜂鸣,表盘十二星座符号竟对应着法典厅墙壁的十二幅魔女画像。】
\"时之裂隙在扩大!\"林逸甩出三枚齿轮钉在画像眼睛位置,被封印的魔女虚影发出尖啸。芙百的月刃突然调转方向劈向王座,普普拉的权杖及时升起光罩,折射的光束却在地面烙出古恶魔语的\"背叛者\"铭文。
【林逸的断剑突然刺入自己心口,喷溅的鲜血在虚空凝结成沙漏倒影。当沙粒流尽的瞬间,芙百看见自己三年前在时之塔遗失的星纹礼服,此刻正穿在某个与曼达容貌相似的恶魔祭司身上。】
\"你果然还认得这个。\"普普拉掀开法典封面,翻涌的金色文字里游出半截机械臂——正是黑市拍卖会出现的\"时之锚\"。林逸突然抓住芙百的手按在法典上,她腕间的灼痕与机械臂齿轮完美契合。
【法典内页浮现的血色契约让林逸瞳孔骤缩,条款末尾的签名栏赫然是他寻找三年的\"荆棘鸟\"。当芙百的指纹激活契约时,他脖颈烙印突然蔓延出锁链形态,与普普拉王座下的魔藤根系产生共鸣。】
\"看来我的花匠先生另有其人。\"普普拉笑着击掌,身后走出个戴荆棘面具的黑发青年。林逸的星象仪突然暴走,十二道星辉贯穿青年右肩,在他锁骨处烙出与芙百相同的灼痕。
芙百的月刃突然脱手飞出,刀柄处裂开的暗格掉出半块机械齿轮——正是三天前曼达在星象台遗失的时之砂容器。当齿轮嵌入法典封面的刹那,所有人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普普拉抱着机械婴儿哭泣,而林逸的前世正用星象仪贯穿她的心脏。
【林逸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芙百眉心,荆棘烙印顺着血管爬上她脖颈。当法典完全启动时,芙百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三百年前的普普拉在哀求\"救救我的孩子\",而现在的林逸在嘶吼\"快毁掉时之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