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备回到小沛,吕布回徐州,暂且不提。单说纪灵回到淮南,把吕布辕门射戟解围的事儿跟袁术一讲,还把吕布写的信呈上。袁术一听,气得暴跳如雷,脸色铁青,大骂道:“吕布这小子,拿了我这么多东西,居然帮刘备,还拿射戟当借口,分明是在耍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亲自带着淮南的兵,去收拾吕布和刘备,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纪灵赶忙劝道:“主公,你可别冲动啊。吕布那可是当世英雄,武艺高强,又占着徐州那地儿,易守难攻。要是吕布和刘备联合起来,那可就不好对付了。我听说吕布的老婆严氏有个女儿,主公你有个儿子,咱可以派人去吕布那求亲。要是吕布把女儿嫁过来,肯定会杀了刘备,这就是‘疏不间亲’的妙计呀。既能拉拢吕布,又能除掉刘备,一举两得。”袁术一听,觉得有道理,稍微冷静了一下,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好,就按你说的办。”当天就派韩胤去徐州求亲。
韩胤没几天就到了徐州,见到吕布就满脸堆笑地说:“袁公路(袁术字公路)对将军您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仰慕已久啊。想求您女儿当他儿子的媳妇,两家永结‘秦晋之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吕布收下礼物,兴高采烈地进去跟老婆严氏说了这事儿。严氏一听,眼睛都亮了,兴奋地说道:“我听说袁公路在淮南那可是钱粮无数,富得流油,早晚得当天子。要是成了这事儿,咱女儿以后说不定就是国母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就是不知道他有几个儿子?”吕布说:“就这一个。”严氏说:“那还等啥,赶紧答应呀。就算当不了皇后,咱在徐州也稳当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吕布一听,觉得老婆说得有道理,行,就这么定了。马上请韩胤吃饭,好酒好菜招待着,答应了这门亲事。然后准备好丰厚的聘礼,派人送到袁术府上。吕布又摆了酒席招待韩胤,把他留在馆驿里住下。
第二天,陈宫跑到馆驿找韩胤,坐下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让左右的人都退下,然后压低声音对韩胤说:“谁出的这主意,让你来当媒人呀?是不是想趁机要刘备的脑袋?你可别不承认,说实话吧。”
韩胤一听,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实情一五一十都说了,苦苦哀求陈宫原谅,说道:“陈先生,我也是奉命行事啊,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陈宫把他扶起来,笑着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可惜温侯不听我的。这事儿要是拖久了,肯定被别人破坏。我去见温侯,让他赶紧把女儿送出去成亲,咋样?早点把这事儿定下来,也免得夜长梦多。”韩胤赶忙千恩万谢:“您这是再生之恩啊,袁公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感激您。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陈宫就进去见吕布,满脸堆笑地说:“恭喜主公啊,听说您把女儿许配给袁公路的儿子,这正合我意呀,徐州这下能保住基业了。不知道主公打算什么时候办这事儿?得赶紧定下来,也好让大伙提前准备准备。”
吕布说:“我还没想好呢。这事儿也得好好谋划谋划,不能太草率了。”陈宫说:“古人结亲,聘礼收下后啥时候成亲都有规矩的: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老百姓一个月。咱得按规矩办事,不然让人笑话。”
吕布说:“袁公路早晚要当天子,咱就按天子的规矩来,一年之后再办喜事,也显得咱有排场。”陈宫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现在这局势,等一年太久了,变数太多。万一中间出点岔子,这事儿就黄了。”吕布又说:“那就按诸侯的规矩,半年之后成亲。这时间也不算短,准备起来也充裕。”
陈宫还是摇头说:“不行。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各方势力都盯着呢。半年时间,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吕布说:“那按咱这儿的风俗,就按卿大夫的规矩,一季之后成亲。这样总行了吧?”陈宫依旧说:“不行。”
吕布急了,提高嗓门说:“我现在虽说称霸徐州,但还没得到朝廷正式册封,你难道想让我按老百姓的规矩,一个月就把女儿嫁过去?这也太寒碜了。”陈宫说:“哪能呢。我这是为了主公您着想。”吕布问:“那你说咋办?”陈宫凑近吕布,神秘兮兮地说:“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各方势力都盯着呢。要是到了成亲那天,半路上有人埋伏,劫了花轿,那可咋整?这亲要是不答应就算了,既然答应了,趁着诸侯还不知道,赶紧把女儿送过去。到了寿春,袁公路肯定会挑个好日子把事儿办了。这样既稳妥,又能显示出咱的诚意。”
吕布一听,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公台你说得太对了。还是你想得周全。”进去跟严氏一说,严氏也说:“要不是公台,差点耽误了咱女儿的大事,将军你就听他的吧。咱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吕布于是给韩胤送了不少金银财宝当谢媒礼,又精心准备好首饰、器皿、宝马、香车,让宋宪、魏续跟着韩胤,送女儿去淮南。一路上鼓乐喧天,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地送出城外。
这时候,沛县有个退休的县令叫陈珪,就是陈元龙他爹。他正在家里休息,突然听到外面鼓乐喧天,吵吵嚷嚷的,就问左右咋回事。左右的人回答说:“吕奉先把女儿远嫁给袁公路的儿子啦。这一路上吹吹打打,可热闹了。”陈珪又问:“谁做的媒呀?”回答说:“三天前,韩胤从寿春过来,估计就是他。”
陈珪一听,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是‘疏不间亲’的鬼主意啊,肯定是要害刘备。袁术这是想通过联姻拉拢吕布,然后再对刘备下手。不行,我得去提醒吕布。”于是,陈珪拖着病体,心急火燎地去见吕布。
吕布见他来了,有些惊讶地问:“大夫你咋来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珪说:“听说将军你快死了,我特意来吊丧。”吕布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说:“你咋说这话呀?我好好的,怎么就快死了?你可别吓唬我。”陈珪说:“之前袁公路送你金银财宝,想让你杀刘备,你用射戟给解了围。现在他来求亲,其实是想拿你女儿当人质,然后就来取刘备的脑袋。要是刘备死不了,他肯定还会来跟你借钱借粮,或者让你帮忙打仗,你肯定会答应。到时候他要是造反,你就是反贼的亲戚,那朝廷能放过你吗?你还能有好果子吃?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吕布一听,大惊失色,冷汗直冒,心想:“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宫这是坑我呀!”赶紧叫张辽带一队人追出去三十里,把女儿接回后堂。吕布气得暴跳如雷,大骂陈宫:“你这是想让我被后人骂死啊!我怎么就听了你的鬼话。”陈宫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心里也挺郁闷的。
陈珪又说:“先把韩胤关起来。别让他回去通风报信。”然后让人去回复袁术,说女儿的嫁妆还没准备好,等准备好了就送过去。实际上把韩胤关进了大牢,连同他带来的人马也都扣下了。
陈珪又对吕布说:“可以派我儿子陈登去许都,把韩胤交给曹操,曹操肯定高兴坏了。这样一来,既能向曹操示好,又能破坏袁术的阴谋,何乐而不为呢?”吕布说:“让我好好想想。这事儿可不能草率决定。”就这么过了好几天,吕布也没个决断,心里一直在纠结。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刘备在小沛招兵买马,训练士卒,忙得热火朝天,不知道想干啥。吕布皱着眉头说:“当将军的,招兵买马也算是本分事儿。但刘备这小子,一向心思深沉,他这么大张旗鼓地招兵,难道有什么别的打算?”
正说着呢,宋宪、魏续来了,给吕布行礼后,吕布问:“我让你们俩去山东买马,买了多少匹?一路上还顺利吧?”宋宪一脸气愤地说:“买了三百多匹好马,可回来走到沛县边界的时候,被一伙强盗抢走了一半。打听了一下,说是刘备手下的张飞,假装成山贼,把马给抢走了。这张飞也太过分了,简直不把将军您放在眼里。”吕布一听,火冒三丈,怒发冲冠,大声吼道:“好你个张飞,竟敢抢我的马!刘备这是想跟我翻脸啊。”马上就下令点兵,要去小沛找张飞算账,给刘备一个教训。
袁术施“疏不间亲”之计,吕布先允后悔,陈珪从中斡旋,局势本稍得缓和。然张飞夺马一事,瞬间点燃吕布怒火,徐州与小沛的矛盾再度激化,一场新的纷争一触即发,各方势力的博弈也将愈演愈烈 。
欲知后事如何演义,且看下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