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猛答应了冯珂,最近这段日子就不出去了,起码陪她到生产之后。
确实他这两个月就留在镇海处理相关事宜。这两年镇海发展太快,有些东西看着问题不大,但要是等到以后再改,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留在这里,有的事情改起来阻力就没那么大。
这两个月他已经改进了好几项了,首先对民团的作风建设进行大整顿。
原本的纪律又重新树了一遍,还处理了几个茬头。
正搞得轰轰烈烈,忽然从京城传来消息,杜春华怀孕了。
“哎呦!这可是春华的第一胎,我必须过去。”冯珂一下着急了,挺着肚子急乎乎的说道。
“你看看你这样子,还能行动么?”杜猛摇头叹息,“你就乖乖地在家呆着养胎,我去就行。”
“你一个男人,去了又能顶什么用!”冯珂白了他一眼。
“谁说我去了没用?”杜猛才不服气。我可是有灵泉在手,只要人没死,他就能救活了。
“我过去,就是给它安心用的。至于说别的,太医院有的是御医,宫里有经验的老嬷嬷也多,难不成还用我干活?”
冯珂瞪着眼睛道:“那我也要去。不然回头这家伙生出来的时候,你又见不着了。”
见冯珂是铁了心要去,杜猛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有自己跟着,应该不会有问题。
“行,那就一起!”杜猛也是个干脆的人。
于是把青河叫了回来。他如今已经十六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个大人了。
“我跟你冯姨要去京城待一段时间,你姐怀孕了,我们不去不放心。回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看着了,要是有拿不准的事情,就喊你肖哥知道不?”
杜青河一听顿时大喜,“姐怀孕了,太好了!那不就是皇长孙么?”
“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就谈什么皇长孙?”杜猛瞪了他一眼。
“行,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守好这一摊子。”
“小妹我们也带着一起去!”杜猛又道。
“嗯,也好!”青河心想小妹也有十四岁,到了该说人家的时候了。在这镇海有什么好人家,还得去京城里才行。
“让我冯姨给妹妹找个好人家!”
“嘿,你操心这个,那不如操心你自己吧!”杜猛笑了起来,“我让你冯姨给你物色一个吧。”
“爹,我才十六,不着急。”杜青河摸着脑袋说道:“再说了,我也不想盲婚哑嫁的,一辈子的事情,我也想找个合心合意的。”
“那也不难,”杜猛点点头,“等我们回来,你就去京城走一趟,让你姐给你物色对象吧!”
他想等他们回来,大概也就明年了,这小子十七岁,倒是可以先订个亲,过两年够了二十就成亲。
过了几日,杜猛就带着人出门。这一路上他们走得很慢,一天也就走过四五十里。一旦觉得困了累了,就停下来歇息。
这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二十多天才赶到京城。
杜春华听说爹娘来了,激动得无以复加。不顾宫女和嬷嬷的劝阻,硬是到了府门前来迎接。
“爹,娘!”一见到二人,杜春华的眼泪就唰地流了下来。
“哎呀呀,好端端的哭什么?”冯珂赶紧揽着她,给她擦眼泪。放心“吧,我们不走,我们会一直留到你生了小皇孙再走。”
“嗯,谢谢娘!”杜春华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应道。
“对了,娘,您这也快八个月了?”在一众丫头婆子的簇拥下,母女两个开始往里面走去。
而杜猛这边,已经被窦承宣迎着赶往宫里,新帝窦佑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站在大殿前面眺望来眺望去,这才看见儿子把杜猛给接了进来。
“杜兄弟,你可算来了!”窦佑维叹道:“你们那车是牛车么,怎么走得那么慢呢?”
“冯珂已经怀孕快八个月了,我怎么敢走得快快了,不怕生在路上啊?”杜猛笑着说道。
“来来来,到里面说话!”窦佑维把杜猛带了进去。
“你这一走又是好几个月,有些事想跟你说说都没个机会。”窦佑维说道。
“你准备说什么,现在说来听听。”杜猛道。
窦佑维看了儿子一眼,示意让他说。
窦承宣点点头,“是这样的,我跟父皇想啊,看能不能把镇海那边的模式推广开来,在全国实施起来。”
说罢他满怀希冀地看着杜猛,“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杜猛断然拒绝。
“啊!”那父子两个吃了一惊。他们一直以为,杜猛是会支持他们的。
“可是,这在镇海不是挺好的么?”窦承宣疑惑不已。
“那不一样!”杜猛慢慢给他解释,“我在镇海能压得住,那些大户人家不是给我镇压下去了么?而且我现在用的人,也不是那些人家李出来的。
可是你们不一样的!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哪家不是世代簪缨,家里不是良田万顷?你们这样做,就相当于刨了人家的祖坟么?
到时候他们闹起来,只怕这天下顷刻间就要烟尘漫天了。”
窦家父子一听,心里咯噔一声,不禁面面相觑。
“所以啊,你们要是这样搞,只怕这天下就要乱了。”
“那你说怎么办?”窦承宣有点着急,“以前没接触也就算了,现在我在户部观政,才发现问题大了。
如今的赋税,比起开国之初已经萎缩了三分之一,而天下的开销一年比一年重,如今只能是堪堪打平,竟然一点富裕都没有。
这就是去年西北大灾,朝廷里拿不出赈灾的粮食和银钱来,差一点就天下糜烂了。
而且我看了,这些年的税赋也是逐年减少。再要不了十年,这账面上的数字都要平不了了。再不想办法,这天下就真的要完了。”窦承宣沉声叹道。
“杜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父子两个齐齐看过来。
杜猛点点头,“这事急不得!有一个办法叫做摊丁入亩,这样就能把世家大族手里的隐户析出来,让他们也交税。
再一个,就是要把控住各地的海关,将出海贸易的事情跟镇海一样管起来,收他们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