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沈映阶都宿在阮清梦的寝宫里。
宫里的妃嫔们一开始还能维持着端庄优雅的姿态,可到了后来都忿忿不平地去找皇后娘娘。
昭仁宫里,苏明嫣阴阳怪气地说道:“皇后娘娘,这后宫之主可不只是一个名头,后宫里面若是有人不懂规矩,娘娘还是要管一管的才好。”
顾凤梧抬眼看她:“贵妃这话说的,倒像是本宫疏于管理了。”
贵妃一党的姜美人见状,连忙上前帮腔:“皇后娘娘明鉴,记得我们刚进宫时,您特意教导雨露均沾的道理,嘱咐我们不可专宠,可这阮嫔已经侍寝七日了,也不知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她也太不知分寸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如此放肆。皇后娘娘最是公正,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吧,皇后娘娘?”
顾凤梧的目光在姜美人脸上停留片刻,看得对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她心中冷笑,这姜氏不过是苏明嫣身边的一条狗,也敢在她面前吠叫。
又有妃嫔说道:“阮嫔已经侍寝七日了,这……这不合规矩啊!”
顾凤梧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规矩?本宫倒要问问,这后宫的规矩是谁定的?”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顾凤梧缓缓起身,鎏金凤袍逶迤在地:“是皇上,皇上想宠幸谁,宠幸几日,那是皇上的权利。本宫身为皇后,自当以皇上的心意为主。”
这些妃嫔都想要让她去做那个出头鸟,她才不会那么傻,在皇上的兴头上找他的不痛快。
苏明嫣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很快掩饰下去:“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臣妾担心长此以往,后宫人心不稳。”
“而且,这样下去,万一耽搁了皇上的早朝可怎么是好?若是传出去,说皇上是贪花恋柳的,威严何在?”
顾凤梧笑道:“先前贵妃刚进宫的时候,不也是专宠了一段时日,皇上不过是瞧着新鲜,你们也别太揪着此事不放了。”
“不过,皇上那边,本宫也会去劝,没什么事你们都散了吧,本宫也乏了。”
妃嫔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瞧着顾凤梧抬了抬手,檀心掀开珠帘,做出送客的姿态,只好悻悻地行了一礼陆续退了出去。
等人都散了,顾凤梧吩咐檀心:“三日后是三十了吧?上回十五去提醒了皇上,这次再去提醒一次。”
皇上每个月的十五和三十都会去看贵妃,今日贵妃又在众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上回,顾凤梧特意让敬事房的人提醒皇上可以去看看阮清梦,这次,就再用一用阮清梦这把刀,再去膈应膈应苏明嫣。
顾凤梧轻声呢喃:苏明嫣不是盼着皇上去吗?本宫就叫她再体会体会独守空房的滋味儿。
顾凤梧冷笑一声:“也要叫贵妃知道,她虽然比本宫小了几个月,容貌也保养的较好,但是和今年才进宫的这几朵花骨朵相比,还是老了。”
……
金宁宫里,阮清梦也没想到沈映阶能不加节制到这个程度。
自扁鹤青给她这些药粉药膏的那两晚过后,阮清梦就没再涂抹香粉,可沈映阶还是日日来缠着她,看来是真的上头沉迷了。
也是,自己感受着那一次又一次的至骨欢愉都欲罢不能,更别提对这种事情本来就会更喜欢更难以克制的男人了。
按照目前沈映阶这个上头的程度,是愿意给她升位分的,可她的家世摆在那儿,再往上升怕是不容易。
除非……她的家世变一变,父兄的官职升一升。
正琢磨着,小允子急匆匆地来报:“娘娘,皇上来了!”
这一晚,沈映阶本来是应该去看贵妃的,怎么过来了?阮清梦迅速思考,他来了就不能白来,这么多天她辛辛苦苦地侍寝总要得到点儿什么。
她从柜子里拿出来阮父和兄长给她写的书信,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沈映阶没让宫人通报,他一走进来,就看到阮清梦掩面而泣。
“怎么哭了?什么事情这么伤心?”
阮清梦忙拿出帕子擦了眼泪要给沈映阶行礼,沈映阶免了她的礼,不由分说地将人打横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阮清梦轻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落入温暖的怀抱,她惊讶地问道:“皇上,今日不是去看贵妃娘娘的日子?皇上怎么来臣妾这儿了?”
沈映阶挑眉:“怎么,你可是腻了,不想让朕来?”
阮清梦握住他的大手,和他十指紧扣:“怎么会?”
“只是……上回十五皇上来看臣妾,贵妃娘娘可是发了好大的火,那次若不是蔡宝公公来的及时,臣妾和身边的宫人怕是都要被贵妃娘娘给打死了。”
“今儿三十,虽然臣妾很想和皇上在一起,但臣妾的身份地位不比贵妃娘娘,家世也不如贵妃娘娘显赫,臣妾心中实在害怕……”
“若是贵妃娘娘真要计较,臣妾怕连累家人,而且,臣妾想多活几年,这样就能多陪皇上几年。”
说着,阮清梦的身子微微一颤,握着沈映阶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头也靠在了沈映阶的肩膀上。
沈映阶眸色一暗,他自然知道苏明嫣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也是他每个月一定会去她宫中的原因,也知道若是贵妃想要对阮嫔的父亲动手也是轻而易举。
但此刻看着阮清梦强忍恐惧的模样,他的胸口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阮清梦主动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蹭着他的脸颊:“皇上……”
她并不打算向皇上告状,说今日蕙贵嫔登门来威胁她,因为这样的小鱼小虾她自己就能收拾,告状的次数多了反而会惹得沈映阶心烦。
眼下更重要的是,今日是皇上去看贵妃的日子,虽然不是她主动把皇上请来的,但是皇上来了落在贵妃的眼里就是她故意抢人给她上眼药。
如今的她还不好直接对抗贵妃,那就要借力打力,用好皇上这张护身符。
沈映阶沉默了片刻,捧起阮清梦的脸,捏住阮清梦的下巴,望进她湿漉漉的眼睛:“朕陪你坐一会儿就走。”
深吻过后,沈映阶在擦枪走火之前停了下来,抱着阮清梦缓了好一会儿,他拿起了方才阮清梦在看的,放在一旁的纸张:“方才朕进来的时候,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