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犹豫道:“可你把运都还给了程归云,会不会因为天运的影响,斗不过他了?”
白柳琉不以为然道:“不用把石头看得太紧张,我一块内核都没有的时候也没什么影响啊。”
辛宥附和她:“就是就是,只有想走捷径的人才会把运气看得比实力重要。”
谢砚闭上嘴,他就是那个靠道术庇佑走捷径的人,并没有发言权。
“程归云把袁家老宅买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那,袁家人在黑甲山留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谢砚努力回忆:“应该是一些和道术有关的东西,外行人看不懂,被查封了也没关系。另外…哦!里面可能有个密室!”
白柳琉手中忙碌的筷子停了下来:“密室?”
“是谢璟回家跟我爸发脾气时说漏的消息。他说袁格和程知礼两人联合起来诓骗他道观后山里有密室,如果他能找到,从此之后另外两个人给他当小弟。他去找了,没找到,走到后山被袁谓抓住教训了一顿。我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因为我在黑甲山学道术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白柳琉重新动筷:“那就是有了,明天我就去黑甲山。”
谢砚意外道:“这么着急?”
“嗯,我答应了元元过年回去找她,过几天就是小年了,不能做一个食言的大人。”
谢砚闻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把地址发你,你有空自己去看她吧,正好村里的路被我修好了,进去比之前方便。”
“我…可以?”
白柳琉疑惑地抬眼:“为什么不可以?现在除了程归云,谁还会限制你的行动吗?程归云应该也限制不了,他还得先跟我把账算完,才有时间去找你的麻烦。”
谢砚恍惚了起来,对啊,为什么不可以?
谢家除他以外的人已经被做为弃子清理干净,代表娘娘不再需要他们,主动将操控他的线无情地切断。
谢砚灰暗的心渐渐跳动了起来,这不就代表,以后他和家人的命运,都可以由自己来做主了。
“好,我把谢家的事处理好了就去找她!”
“快吃,一会早餐都凉了。”
瞥见元元最喜欢的甜豆花时,白柳琉突然想起一个细节:“程归云好像并不在意容器的事,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我提过元元,说明在他眼里,内核的优先级要更高。”
“我还没跟告诉你,娘娘,也就是辛思鹭,她最厌恶的事就是变老,每一具身体顶多用到四十岁。她现在的身体还有大概五年的时间够她用。或许他们想先把运气的优势占住,再从你这里找回容器。”
“这样吗?”白柳琉歪了歪头,最后一口气把红豆粥喝完:“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
……
程归云看着手中的两块方形石料。
一块是建宅时随处可见的砖块,只因刻了字而具有了独特意义。
一块是代表着高贵与皇权的玉,价值不菲,却和砖头是同样的待遇。
运。
天底下最捉摸不透的力量。
有的人因为运气好一夜暴富,有的人因为运气差轻轻松松败光万贯家财。
之前富可敌国的三家人如今人丁凋敝,岌岌可危,就是因为神兽阵的暴露,两块内核落到了外人手里,天运不再眷顾的结果。
程归云嫌弃地丢掉手里的黑色垃圾袋,将一玉一石装在高档的沉香木盒子里,皱眉道:“穷酸道观出来的穷酸女道士,到底知不知道这两块内核有多重要,竟然当做垃圾扔过来。”
车子在一座古朴的大宅前停下,程归云捧着两个木盒下车,跟司机说:“明天开始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你暂时不用来了。”
司机应了声,停好车,把车钥匙交给旁边站着的管家。
黑甲山下了雪,从院子里远远望去,冬日万籁俱静,山上披着一层白衣,有种枯萎苍白的死寂感。
程归云往宅子里走,管家跟上来,低声道:“今天送过去的饭还是没动,她说,没见到你之前,不会碰任何食物。”
“重新准备一份,一会送进山。”
“是。”
程归云走进卧室,把手中的盒子放进保险柜里,在锁上柜门之前,沉思了片刻,还是拿了出来。
他顺着道路走到后门,捧着两块石头开始爬山。
山道由石板构成,因为融化的雪而变得湿滑,上面有踩得脏兮兮的凌乱脚印,程归云脚步稳固,一步一步走上去,绕过贴着封条的道观,顺着旁边的小路走进树林。
最后停在树林深处,那个通往地底密室的台阶前。
原本的入口由石板拼接而成,只有袁家人知道怎么打开,而袁家人已经死光了。程归云没耐心琢磨机关,就让人用炸药将石板炸碎,所以现在的密室入口是完全向外敞开的状态。
走下台阶,转了大概两个弯,深入近十米,周身越来越阴湿冰冷,最后到达一座金属大门前。
这座门的旧锁已经被他撬开,换成新的密码锁,密码是他常用的数字。
程归云将两个盒子放在一只手上,依次按下密码,门锁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里面的暖风偷溜出来。
他推开门,不同于地道的狭窄曲折,门后面是宽敞又明亮的空间,焕然一新的家具和装饰,就像一个寻常的公寓新居。
在房间最里面,有一个穿着浅紫色睡袍的女人,仿佛没骨头一样地倒在大床上,脑袋贴着手臂,听见进门的脚步声也一动不动。
“程归云。”女人冷冰冰地出声:“你昨天去哪了?”
程归云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里面的石头,他平静的语气和往常跟她汇报工作时没有差别:“去替你办事,娘娘。”
“替我办事?哈哈哈哈…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如此厉害!”
消失多日的凤仪集团董事长袁颖,也就是武朝太后娘娘辛思鹭因他这一句话而暴怒,抓起枕头,重重地砸向他:“你好大的胆子!倒是说说,本宫何时允许你把我关到这里了?”
程归云抬手,随意地接下飞来的枕头,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从容地走向床边,将枕头放下。
“不把你关起来,我很难确定你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一定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