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峡谷间横冲直撞，扬起尘土碎石漫天飞舞。陆沉伫立在荒地边缘，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口晶体的轮廓。那晶体还带着微微的热度，好似藏着尚未吐露的秘密。
“走吧。”他嗓音低沉，说完率先迈开步子。
众人忙调整了下身上的装备，紧紧跟上。虽说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没一个人显出疲态。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真正的源头还没到，刚才不过是个开场罢了。
他们沿着崎岖山道往上走，周围空气渐渐稀薄，温度也一点点降下来。地面上冒出来些奇怪的纹路，像是古老的符号，隔一段距离就闪一下微弱的光。
“这些纹路……”一名队员蹲下身，拿探测仪扫过地面，“在给咱们指方向呢。”
陆沉没吭声，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雾气里。那儿，空间隐隐扭曲，一道道裂缝像乱糟糟的网线交错着，偶尔有蓝色能量流溢出来，照亮一小块地方。
“小心，空间不稳。”他提醒道。
队伍放慢脚步，小心翼翼朝雾气靠近。刚走进范围，几道空间裂缝悄无声息出现在脚下，感觉随时会把人吞进去。
“五米内会被吸进去，留意脚下。”陆沉快速判断，命格符在手里燃起，青色火焰勾出一条因果线，指向相对安全的路。
队员们按指示依次往前走。有人快到裂缝边缘时，同伴赶紧拉住绳索，在另一边固定好，防止被吸进去。
最后一人正要通过，一名队员突然停住，盯着地上一块发光的碎片。
“等等。”他弯腰捡起碎片，递给陆沉，“这不是咱带的东西。”
陆沉接过碎片，入手凉凉的，表面浮出一串模糊符文，和之前能量波动里发现的古老符文有点像。
“留着。”他把碎片收进怀里，接着往前走。
穿过雾气，空气更沉了。一股陌生又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挤压他们。
“这压力……”一名队员喘着粗气，扶着岩壁，“好像有东西在盯着咱们。”
陆沉闭上眼睛，感受那气息流动。它一会儿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人喘不上气；一会儿又像退潮般退去，只剩空洞的压迫感。
他睁开眼，掏出一枚命格符，轻声念咒。一圈淡金色精神护罩慢慢展开，把所有人罩在里面。
“先稳住精神。”他说，“别让情绪受影响。”
队员们纷纷点头，调整体内能量运转，想适应这突然的压迫。可没过多久，一阵低沉轰鸣声从地底传来，像是有庞然大物要醒了。
“声音从下面来的。”女队员拿出探测仪，快速分析声波来源，“可能……是源头的一部分。”
陆沉抬头往前看，那股气息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他能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靠近那个未知的存在。
“继续前进。”他下令。
队伍接着往前走，沿途地面上神秘纹路更多了，都交织成复杂图案。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轻微震动，好像大地在回应他们的到来。
“这片区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刀客低声说，“更像某种仪式留下的痕迹。”
“也许是系统留下的。”陆沉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凝重。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细微裂响。
“空间裂缝！”有人惊呼。
众人立马警觉起来，四处找裂缝位置。这次，裂缝没直接撕开空间，而是像镜子一样浮在半空中，里面闪着奇异光芒。
陆沉走到裂缝前，仔细看里面的景象。只见无数数据流在里头穿梭，像是庞大的运算系统在运行。
“这不是普通的空间裂缝。”他伸手一碰，指尖一阵刺痛，像有电流顺着神经往大脑钻。
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进一个奇异空间。
眼前是无尽的数据海洋，无数命格信息在里面翻腾、流转。他看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看到他们在命运长河里的轨迹，看到每一次交易带来的变化……
还有——
系统的身影。
那是模糊的轮廓，没具体形态，好像由纯粹的规则组成。它静静地悬浮在数据海洋中央，看着陆沉进来。
“你终于来了。”它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又像直接在脑海里响起。
陆沉没说话，静静看着它。
“你以为你在改变命运？”系统接着说，“其实，你只是在修复我设好的漏洞。”
“所以，你是谁？”陆沉问。
“我是秩序本身。”系统声音依旧平静，“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世界平衡。”
“可如果这个世界本就不该存在呢？”陆沉反问。
系统沉默了一下，数据海洋剧烈翻腾，整个空间开始崩塌。
陆沉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裂缝前，身体被几名队员扶着。
“你怎么了？”女队员着急地问。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狂跳的心，“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啥东西？”
陆沉没回答，低头看看胸口的晶体，又抬头望向更深处。
“源头，就在前面。”
队伍重新整好队形，继续前进。越往里走，那压迫感越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抗拒他们靠近。
终于，在一片开阔空地上，他们看到一座巨大的遗迹。
遗迹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塔，塔身满是熟悉的符文，每个都缓缓旋转，散发出幽蓝色的光。
塔顶，一团扭曲的能量慢慢凝聚，好像在等某个时刻到来。
“那就是源头。”陆沉轻声说。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看着塔。
“接下来咋办？”刀客问。
陆沉没马上回答。他感觉体内命格符微微震动，好像在回应塔顶的能量。他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准备。”他最后说，“咱们要进去。”
就在他们要往前迈步时，塔顶能量突然剧烈波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更近了。
像是信号，又像是警告。
陆沉抬头望着塔顶，眼中闪过决绝。
他知道，他们已经没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