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江栖月发丝垂落,在暖黄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温柔。
裴寂渊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才走过去,悄悄将那个瓷瓶放在柜子上。
“师父给的补药?”
江栖月还是注意到了,好奇地拿起来看。
“嗯。”
裴寂渊声音有些哑:“说是……调理身体用的。”
江栖月好奇地拿过来嗅了嗅:“哎?当归,枸杞……”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裴寂渊的下巴抵在她肩头,呼出的气息烫得她心尖发颤。
“栖月……”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带着几分隐忍。
江栖月浑身一抖:“怎么了?”
裴寂渊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头也埋进她颈窝,深吸一口气,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原本就躁动的心更火热了,烧得他口干舌燥的。
“……无事。”
“师父怎么说?怎么突然给你换了药丸呢?”
江栖月手里还拿着百草仙翁给的药:“这似乎是调理气血的,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体虚啊,怎么回事?”
裴寂渊把药夺回来丢回柜子:“……不是体虚。”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裴寂渊喉结滚动,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栖月,有些事……我原本想再等一等的。”
他的手掌隔着布料轻轻摩挲她的腰,动作又克制又急切:“可师父说……”
江栖月突然懂了什么。
她想起白日里裴寂渊在店里明目张胆的亲昵举动,想起他近来总是炽热得能把人灼伤的目光,突然就懂了百草仙翁单独叫走裴寂渊的原因。
脸颊的温度瞬间就窜上来了。江栖月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你、你想说什么?”
裴寂渊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簇火苗:“我想……”
话未说完又顿住,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盯着江栖月粉面含春的表情和闪躲的眼神,最终只是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再睡地铺了。”
这话比直白的话更让人脸红。
江栖月整个人都羞成了粉色,想起他们成婚也有两三个月了,前两天虽然刚刚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但还不曾越过雷池一步。
自从成婚当天开始,裴寂渊就一直在打地铺。
她今天早上还在想这件事,现在是夏天还好说,如果过到秋天,再打地铺的话,容易寒气入体的。
她也不介意和裴寂渊同床共枕,甚至……甚至要是发生点什么,她心里也不是很抗拒。
只是她不好意思先提……
她咬着下唇犹豫片刻,鼓足勇气:“那……那以后你睡床上吧,不用再打地铺了。”
裴寂渊猛地收紧手臂,几乎将她整个人嵌进怀里。灼热的大手原本规矩的放在她后背,但又有了些别样的心思,想往下滑,又犹豫着怕江栖月不适应,这一犹豫,反而像是暧昧地摩挲了。
江栖月戳了戳他的胸膛:“只是……我今日来了月事。”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要是……得等几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裴寂渊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
他伸手揉了揉她发烫的耳垂,语气里带着释然与宠溺:“不急,我等得。”
裴寂渊将自己打地铺用的草席卷起来压在箱底,随后提着自己的被子爬上了床。
江栖月穿着雪白的里衣,红着脸吹灭烛火,刚刚上床就被裴寂渊扯进怀里抱着。
江栖月僵着身子缩在他臂弯里,感受着他胸口的温度,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嗓子眼。
“睡吧。”
裴寂渊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低沉又温柔:“只是抱着你,不做别的。”
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江栖月慢慢放松下来,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草药味。
黑暗中,她轻轻勾住他的手指,轻声道:“裴寂渊,等过几日……”
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我明白。我等,等你准备好,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江栖月的“月栖卤肉店”生意越来越好,不少之前摆摊时的老顾客听说后,也赶过来照顾生意。
名声越来越响后,门前的队伍也越排越长。
裴寂渊的刀子都要抡出残影了,自从被大家发现,让裴寂渊切好的卤肉大小适中,厚薄均匀,蘸着卤汁吃起来有滋有味,都会要求店里切好再打包。
江栖月的卤肉也是根本不够卖,新的一锅刚端出来几乎就是秒没,炸货也是一样,锅里几乎就没空过,即使是这样,队伍也是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晚上,累瘫的江栖月倒在床上:“这样不行,咱们俩忙不过来,再招两人吧。一个负责帮我处理食材,一个负责帮我炸东西,我就负责调味和收钱。”
裴寂渊亲了亲她的脸颊:“你说了算,只要你别累着就好。”
江栖月有气无力地躺在他怀里酝酿睡意:“明天贴招工启事。”
裴寂渊望着怀里人儿娇丽的容颜,顿时觉得难耐。
他想……可是栖月看起来很累呢。
算了,再忍一忍吧。
次日清晨,“月栖卤肉店”门前贴出的招工告示立刻引来了众多应征者。
江栖月刚开门,就被前来应聘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排好队!我们还要正常做生意,应聘的不要围在柜台边,靠墙边等一下。”
裴寂渊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他往那儿一站,就自带一股气势。
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乖乖排成一条长龙。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拍着胸脯保证:“老板娘,我力气大,什么活都能干!我之前就是屠户,怎么分解猪肉也熟悉得很!”
江栖月正要点头,裴寂渊却突然开口:“你右手虎口有厚茧,是常年握刀所致。”
他目光如炬:“既然这么有经验,怎么会无故被辞退呢?你之前在哪个肉铺做过?为何离开?”
汉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就、就城南王记……”
“因为偷拿边角料被赶出来的。”
排在后面的一个妇人突然揭穿:“刘屠户啊,这事儿整条街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