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几个诸侯会盟,挑选的是几家领地相交之处。
此时,正好有商队路过,行色匆匆的前来汇报见闻。
“去宋地交易猪羊的商队回来,说有要事禀报。”亲卫跑来道。
“召他来!”见是自家卫士,那君主下令道。
商队负责人看看几个君主,又看看自己主上,欲言又止。
“这几位都是吾部盟友,有什么要事尽管报来!”君主喝斥一声,他知道对方要汇报的是宋地发生的事情。
“华夏使团自我部离开,便受到宋君接待。”
“在宋地停留五日之久,今晨,由宋君派遣卫队护送至边境,如今已步入齐地,听闻得到齐君卫队迎接。”
“这……这华夏使团行事,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可他们去齐地做甚?难道不应该绕道而行吗?”
“让人无法琢磨……”
“华夏使团在宋地五日,那主使受宋君数次邀请。”商队负责人继续说,“小人在交易时,无意间听到宋地大夫之间的对话。”
“他们说……”
“说宋地很快就能得到华夏族的宝物,到时他们也有机会享用。”
“岂有此理?”那君主拍着膝盖,“论领地吾部比宋地大几倍,论财富也比宋地富裕的多!”
“这华夏主使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还是发了疯?”
“君忘了刚刚皇室传来的消息?”有君主想明白了因果,“华夏使团躲避吾等,却偏偏亲厚那些受皇室冷落的诸侯。”
“这并不是其行事无状,反倒是情有可原!”
“华夏族进献本有功,却被小皇借故驱逐出境,岂能无怨?”
“可小皇为何要行此事?”
“难以揣摩……”
“所以说,吾等本有机会厚待华夏使团,以求得交易宝物,结果因为小皇之故,错失良机?”
“君不可妄言呐!”
几个诸侯君主黑着脸。
“所以,吾等欲求得顶级宝物,只能自宋君处请求交易了?”
“宋君能交易多少未可知,或许根本没有多余交易给吾等。”
“吾部司空与齐地一大夫结有姻亲,诸君静待几日,若收到齐地消息,一定报于诸位知晓。”
“怕就怕,齐君也与华夏族抛弃前嫌,结成友好。如此一来,齐君也有宝物可用矣!”
“……”
齐地,王邑。
“汝以为吾不敢杀汝乎?”主位上,齐君冷笑道。
“下使乃一介使者,为了齐部落社稷存亡而进良言,君上欲杀,下使又何惧一死乎?”许玉匠道,“就怕君上杀戮使者、阻谏良言之名传于诸侯之间。”
“日后,再无贤者以至,再无使者敢来。”
“进良言!”有大臣抬手而指:“匹夫羞辱吾部甚矣。”
“又借机挑拨后宫妃嫔,欲从中取利,杀之何惜!”
“哈哈哈!”许玉匠仰首大笑。
“还敢猖狂!”齐君蹙起眉头。
“下使笑齐地满殿英杰,竟无一人能预见灭顶之灾。”
“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识破圈套,殊不知如钵中蚱蜢遭人戏弄罢了!”
“不说先前一事皆属误会!”
“且下使不惧齐地君臣怪罪,非但不绕道以行,偏偏主动求见,冒死以进良言。”
“如今得此举目皆敌的下场,只因下使高估殿内诸位之智慧了。”
“既然欲杀下使后快,何不即刻动手!”
许玉匠说着,眼睛一闭。
脖子往前一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本愤慨的齐地臣子闻许玉匠一番话,反而起了怀疑。
“是呀,他没有道理主动跑来送死。”
“怪哉……”
齐君盯着许玉匠打量,见其模样坦荡,也按下了杀人立威的想法。
“君上。”身侧侍奉的亲信道,“且听他言!”
“齐地有何灾祸,倒要请使者赐教!”齐君道。
“华夏族乃极南之地部族,素与中原诸侯少交集。”许玉匠指了指南方,回头道,“君可知,当日使团进献一途,为何独独不受贵部接待吗?”
“齐地与华夏族,素无恩怨,甚至此前都不知道齐地所在,且君上与下使亦从未谋面,君难道不好奇其中缘由?”
“使者有话,还请言明!”亲信道。
“卫地与齐地接壤,当日敝族使团尚在卫地,便得到自皇室传来的消息。”
许玉匠说了好几遍,自己都觉得是真的。
齐地君臣听罢,都觉不可思议。
“这只是使者一面之词,如何让人信服!”
“且我部当日派遣精锐延请,何惧匪患之有?”
许玉匠看看站在齐君一侧的中年人,认出对方就是那日齐君派去的使者。
“您所言不差,没有证据如何让人信服。”
“但证据在皇邑宫仆,在卫地卫君。”许玉匠道,“下使知道,蔽族使团获罪于君,下使不管说什么都有人怀疑,莫如君上自己求证。”
“至于有精锐护送?下使亦不敢全心托付。”
“先前已言明,那使者说上君您好游乐,荒废政事。贵部精锐战斗力能有几何,下使如何不心戚戚?”
“使者所言,天衣无缝!”齐君道,“可汝怎么寻恩也正好寻到齐妃?”
“岂不刻意为之!”
“下使一日不曾忘记宫内贵人恩情,因此没有在华夏族置办宅院,没有添置奢物以自娱。”
“身上丝绸乃寡君要求,不然下使还着麻衣。”
“不信君且看!”许玉匠说着当众解开衣带,露出里头的麻布中衣。
如此场面,让众大臣直呼无礼。
“下使将一切赏赐,尽数交易成香皂、发钗之物,就为报答宫内恩人,而这些东西,早在下使自南而来时,便携带身上,如何是刻意为之?”
“其次,上君试想,若下使真要祸乱宫闱,如何不会挑选其余妃嫔。”
“据下使在皇邑所知,除了齐妃外,另有几位妃子,父族实力也丝毫不逊色齐地。”
“下使前番获罪君上,后入宫拜会齐妃,岂不是自讨苦吃?”
“还好,正因为如此,免了宫内恩人祸患。若此前未曾获罪上君,宫内齐妃危矣!说不定还要反过来牵扯到齐地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