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泽沾沾自喜。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赵世子,居然也久闻自己的大名。
他立即拱手回答:“赵世子,学生就是安长泽!”
没想到赵世子紧跟着说:“既然你饱读诗书,又怎能任由其他人,羞辱自家嫡长子?于礼不和不知道么?”
安长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
其他人也龟缩起来,谁敢和赵世子碰瓷?
没想到安长青却淡然一笑,说道:“谢谢赵世子出言相助,不过,今夜一切以才华论输赢,而不论嫡庶。”
赵无忌这才仔细看了安长青一眼,见他虽然坐轮椅,却神采奕奕,气质不俗,与安长泽那小家子气完全不一样。哪里像个病秧子。
安长泽嫉妒大哥,趁机说道:“大哥说得对,今日我们就只论才华。”
其他人也附和:“长泽公子今日必然拔得头筹。”
那些灯谜,可不是普通灯谜,全是以诗或者画,猜字或者诗句,有理有据,若不是饱读诗书的人,根本连边都沾染不上。
才子们纷纷踏上连体花船,一个一个开始猜灯谜了。
书童推着安长青的轮椅,也踏上了连体花船。
此刻,高恭的花船也终于赶到现场,他猜测安家的花船也一定在这附近,果然,他很快就找到了安家花船。
他远远地,就望见了那几日未见的清影,心情顿时激动澎湃起来。
那感觉,就如同初次陷入爱河的青涩少年,心脏像只不安分的小鹿,砰砰直跳。
他情不自禁满心欢喜地,朝着安家花船靠过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闯入了他的眼帘,让他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那个身影,竟然是赵无忌!
这个可恶的家伙,此刻正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围着安心嗡嗡乱飞。
而安心呢,不仅没有丝毫的厌烦,反而还和他有说有笑,似乎很享受他的陪伴。
高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
他不禁暗骂道:“这臭小子,好端端的自家花船不上,非要跑到安家花船上去,到底安的什么心?”
要知道,赵无忌的花船可是异常高大华丽,相比之下,安家的花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这赵无忌,却对自家花船视而不见,偏偏要去招惹安心,这不是明摆着,想撩妹么?
高恭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平日里,都是那些后宫女子们,为了能得到他的青睐,争得头破血流。
可如今,他却像个被人忽视的可怜虫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无忌,在安心身边献殷勤。
他越想越气,感觉自己就像被人硬灌了一大壶醋似的,那酸味直往上涌,都快要让他吐出来了。而更让他气恼的是,安心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依旧和赵无忌谈笑风生,完全把他这个正牌男友,抛掷脑后。
可怜的高恭,他哪里知道,这里到处都是花船,人山人海的,他的花船,在众多船只中根本就不显眼。
而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安心也听不见他的心声。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冷战,她以为,高恭还在生闷气,哪里会来呢!
高恭回眸看着那些青楼女子,厉声说道:“给本公子唱曲儿,弹奏乐器,让本公子的花船,成为今日最亮眼的花船,若你们能做到,每人奖励500两银子。”
500两银子?
那些青楼女子的眼都红了。
她们赚三年,没日没夜的又卖艺又卖笑的,都赚不到500两哇!
果然,这次没有看走眼,这是位大大“肥羊”,肥嘟嘟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就等着挨宰呢!
李德全暗自叫苦,心想今日幸好带足够多的银票了,自家主子,完全对银两没有概念。
安心小主啊,你可千万不要当着这位主子的面,和其他不相干的男子有说有笑了。
主子都喝一海水的醋了。
那些青楼女子顿时吹拉弹唱起来,还有些人立刻招呼其他认识的青楼女子,均纷纷转移阵地,大家一起来宰肥羊。
一时间,果然有些才子被吸引了目光,看了过来。
才子们都风流,见一花船上,载满了美艳的青楼女,都十分艳羡,谁家公子哥儿如此大手笔。
只可惜,高恭要吸引的人,偏没有注意,安心现在双眼只系在大哥身上。
安长青的书童手里,已经握了一大把的木牌了。
安长青简直是降维打击,轮椅移动到哪里,哪里的花灯木牌就被摘下。
才子之间再心高气傲,对真正的一流才子,那也是心服口服的。
相比之下,虽然安长泽的书童手里也有不少牌子,那简直无法和安长青相比。
安长泽快气疯了,他在几个狐朋狗友的簇拥之下,将安长青围拢了起来。
“大哥,你猜灯谜厉害又如何?你根本不能去参加科考,还不如放弃,不要争这样的风头。”
安长泽不想让大哥,把今夜本属于自己的风头给抢了。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你这样的病秧子,把腐臭之气,带上花船来了,晦气。”
其他才子们也围拢上来,不由得皱眉,考科考,最讲究兆头,病秧子把病气晦气过到自己身上,那确实兆头不好。
那些人冷嘲热讽:“大家瞧瞧啊,这位是北正侯府的长子安长青,沉绵病榻几载了,如今快要开科了,他这是故意把晦气带给我们,大家一起把他赶下花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既然是病人,为何不在家里养病,来这里做什么?”
“会猜灯谜又如何,原本是为今年举子们准备的灯会,他一个病秧子来凑什么热闹。”
安长泽说:“大哥,你听见了么,就算你拉来赵世子为你站台,那又如何,你怎么能将晦气带给天下才子,引起公愤呢?”
在安长泽的煽动之下,才子们的怒火被点燃了,有人甚至已经卷起袖子,要将安长青的轮椅给扔水里去。
安长青临危不乱,淡淡地说道:“我本是举子,是什么让你们认为,我不能参加秋闱?”
安长泽嘴角扯了扯,不屑地说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许是病糊涂了,你是举子不假,可惜你病入膏肓,坐轮椅之人,如何能参加科考?诸位!”
他假惺惺拱手行礼。
“请各位才子发发慈悲,给我安长泽一个面子,宽恕我大哥脑子糊涂了,我这就让人送他下花船!不让他胡闹!”
他看着大哥,伸手过来:“把木牌给我,我着人送你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