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声音却竭力保持平静:“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江时茶的声音透过听简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私事。”
谢缘的喉咙发紧,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想起刚才许忘说的话,想起沈安的反常举动,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在心底蔓延。
“茶茶,沈安他......”谢缘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出那句“他对你有意思”,只是低声道,“他可能不太方便。’
电话那头传来江时茶的轻笑,“你帮我把话传达给他就行。”
至于方不方便,谢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再说了,沈安不可能会拒绝她。
谢缘的指尖掐进了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我不是这个意思,只......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忙。”
“你听不懂人话吗?”江时茶的声音冷淡而疏离,“只需要你转告他一声,明天下午两点,我在家等他。”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 谢缘呆坐在轮椅上。
在家等他,在家......
心口像是被人用刀使劲插进去碾磨一样痛,谢缘喘着粗气,好久才平静下来。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片寂寥。
半晌,他缓缓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安的电话。
“喂,谢缘?”沈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虚。
谢缘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明天下午两点,茶茶要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沈安惊讶的声音:“她......要见我?”
“我不知道。”谢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她特意打电话让我转告你。”
沈安的心跳加速,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难道茶茶对他......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沈安显然没想到,江时茶和他提的那个条件。
“谢缘,我......”
“不必解释。”谢缘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沈安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情复杂。
不管怎样,他确实翘了兄弟的墙角。
老实说,他的心里是有点愧疚的,但是一想到江时茶那张蛊惑众生的脸,他便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
次日午后,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的格子。
江时茶盯着床头的刀,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她知道是沈安到了。
门铃响起,沈安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下发型。
门开,江时茶漂亮的脸映入眼帘。
“茶.....茶。”沈安有些结巴。
尽管昨天还见过,可这张脸再次见到还是会被震惊。
江时茶倚在门框上,眼尾微微上挑,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局促的沈安。
她侧身让出半道缝隙,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进来吧。”
沈安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目光不经意扫过江时茶纤细小巧的脚踝,喉头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客厅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茶香,沙发上随意搭着件真丝睡袍,江时茶径直走过去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坐。”
沈安局促的坐下,房间内,弥漫着玫瑰香和茶的清香,闻的沈安脑袋有些晕。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什么事吗?”
“什么?”沈安下意识问出口。
江时茶皱了下眉,粉白脸颊微微鼓起,“我昨天晚上才和你说过,你这么快就忘了?”
江时茶真是没见过记性这么不好的人,何况她的那个条件十分反人类,他都记不住。
真是太蠢了。
沈安这才猛然想起昨晚那个荒谬的条件—在江时茶自杀时救下她、并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下意识扫向茶几上的水果刀,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你是认真的?”
“不然呢?”说着,拿起那把刀,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刀刃,动作优雅得像在把玩一件艺术品。
“茶茶!”沈安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把刀放下!”
玫瑰香气突然变得浓郁,江时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刀尖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
她仰着头,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破碎的光,“现在,履行你的承诺。”
沈安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江时茶会来真的,更没想到她选择的自杀方式如此决绝。
刀锋已经在她颈间压出一道细线,血珠渗出来,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我答应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先把刀放下!”
呵,沈安的脑子糊涂了吧,江时茶在心里想。
她歪了歪头,突然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晚了。”
刀光闪过。
沈安扑上去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
他看见江时茶的眼睫垂下,唇角还挂着那抹笑;看见她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将白色衬衫染成红色;看见她像折翼的蝴蝶般向后倒去—
“砰!”
他接住了她。
温热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西装,黏腻地贴在胸口。
江时茶在他怀里轻得不可思议,棕色的长发散开,发梢扫过他的手臂,痒得像羽毛。
“救护车!叫救护车!”沈安颤抖着掏出手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怀中的江时茶突然动了动,沾血的手指抓住他的领带。
她的嘴唇开合,气若游丝:“记住...精神病院...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沈安这才意识到,伤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江时茶精准地避开了要害,就像她精准地算计了他的反应一样。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当医护人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浑身是血的俊朗男人抱着同样满身鲜血的美得惊人的女人。
“看什么看!快过来啊!”这些医生竟然还有空发呆,沈安简直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挖掉。
但不行,他们的眼睛没了,他的茶茶怎么办。
医生们回过神来,不去看江时茶的脸,赶紧上前包扎她的伤口。
沈安的眼眶湿润,抓着江时茶软的似没有骨头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