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晚照回到家时，江时茶正坐在客厅里那把褪了色的椅子上看杂志。
暖黄的灯光下，她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睡袍的裙摆从椅边垂落，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长得实在漂亮，硬生生把老破小的房子衬出了几分高级感。掉漆的墙皮、发黄的天花板，在她身边都成了复古风格的装饰。
“姐，我回来了。”江晚照轻声唤道。
江时茶闻言抬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合上手中的杂志，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点了两下。
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
“嗯。”她应了一声，声音像浸了蜜的茶般温润。
江晚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茶茶今天似乎格外好看——棕色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线。
未施粉黛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透，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连细小的绒毛都泛着柔光。
“看够了吗？”江时茶忽然开口，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晚照这才发现自己竟看呆了，慌忙移开视线。
“姐，我感觉你又变漂亮了。”
江时茶轻笑一声，将杂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由她做来，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
睡袍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少贫嘴。厨房有宵夜，自己去热。”
江晚照看着江时茶走向卧室的背影。
那纤细的腰肢在睡袍的束带下不盈一握，行走时裙摆摇曳，像是一幅会流动的画。
直到房门轻轻合上，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加快了。
但随即，就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甩掉。
在温泉的那个夜晚，她才明白，有些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江晚照站在厨房里，机械地搅动着锅里的汤圆。
白瓷碗边缘磕破了一个小口，她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不平整的边缘。
蒸汽氤氲中，她恍惚又看见江时茶那张能蛊惑人心的脸。
“叮”的一声，勺子碰到锅底，她猛地回过神来。
汤圆已经煮得有些过了，外皮微微开裂，露出里面黑芝麻馅料。
就像她此刻无法掩饰的心思。
端着碗回到客厅时，江时茶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江晚照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
她蜷缩在江时茶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皮革表面还残留着些许体温。她小心翼翼地抚过扶手，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江时茶留下的痕迹。
杂志还放在小几上，是本期《艺术与设计》。
江晚照随手翻开，发现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一篇关于人体光影表现的专题。
她的指尖在那些裸露的素描上停留，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在看什么？”
江时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江晚照手一抖，杂志“啪”地掉在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后颈却感受到姐姐靠近时的温热呼吸。
“这么紧张？”江时茶俯身捡起杂志，睡袍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
江晚照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上，喉咙发紧。
“没、没有。”她接过杂志，指尖不小心擦过江时茶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就是觉得这篇讲素描的很有意思。”
江时茶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长发垂落时扫过江晚照的手臂，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你明天正好放假，我们去看看别的房子。”
江晚照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她盯着江时茶走向卧室的背影，睡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一片抓不住的云。
“看房？”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
江时茶停在房门口，侧脸在走廊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立体。
“嗯，明天。”她的指尖搭在门把手上，骨节分明，“早点睡。”
江时茶回到自己房间后，江晚照发出了兴奋的笑声。
看来茶茶是在乎她的，虽然她不是从小就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但愿意一起和她去看房子，说明已经接受她了。
明明她可以抛下自己，毕竟自己早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那个姐姐了。
江时茶回到房间后，呼唤007，“小7，脱离世界吧。”
【好的，茶茶】
白光一闪，江时茶只觉周身一轻，瞬间脱离了这个世界。
——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江晚照揉了揉眼睛，嘴角还挂着昨晚甜蜜的笑意。
她轻快地跳下床，哼着歌走向“江时茶”的卧室。
“姐，起床啦！我们不是要去看房子吗？”她轻叩房门，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没有回应。
“姐？”她又敲了敲，这次加重了力道。
门终于开了，可江晚照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面前的人不是那个气质优雅，长相貌美，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香味的江时茶，而是她真的姐姐。
“嗯，我知道，我有她的记忆，所以我们今天是要去看疯子，对吗？”
江晚照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门框，指甲几乎要嵌入木屑中。
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在“江时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张脸分明是熟悉的，却又陌生得令人心悸。
明明在医院的时候听到自己真的姐姐已经死去的消息很难受，可现在，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她又怀念起江时茶。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她的灵魂总归不是这个世界的，她终究会离开，你别难过，我...”
看着自家姐姐脸上慌张的表情，一滴泪从江晚照的脸颊滑落。
她猛地朝“江时茶”扑去，“你不用这么自卑，以前都是我不好。她虽然离开了，但肯定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她虽然难受，但更庆幸她真正的姐姐没有死。
而茶茶则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对于江晚照来说，虽然她会想念茶茶，但让一切都回到正轨才是正确的。
而被自家妹妹抱住的人，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谢谢你，仙女。
谢谢你可以让我妹妹和我消除隔阂，也谢谢你没有让我踏上一条错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