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手机突然被一股时空乱流卷走,小夭伸手去抓的瞬间,熟悉的坠落感再次袭来——这次没有相柳的尾巴做缓冲,她直接砸进了西炎王宫的织锦帷帐里。浓重的龙涎香混着童子尿的气味扑面而来,帷帐深处传来细弱的抽泣声。拨开三重纱幔,她看见五岁模样的玱玹正光着屁股往尿湿的被褥上撒香粉,肉乎乎的手腕还戴着后来送给她的那对银铃铛。时空错位的眩晕感还未消退,黑化老九的机械残骸突然从她袖口飞出,在尿渍上方投影出一段被篡改的记忆:本该来换被褥的宫女被调走,幼年玱玹因此高烧三日,落下每逢阴雨就骨痛的病根——这正是后来他性格阴郁的源头。
小夭的指尖刚触及锦被,整个寝殿突然数据流闪烁。墙壁渗出时空管理局特有的金色编码,每个符文都在重写这段记忆。她猛地扯下床帐缠住那些流动的符文,布料却在接触瞬间焚毁成灰。幼年玱玹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孩子漆黑的瞳孔里浮现出成年玱玹的冷酷眼神:“姑姑?”这个跨越时空的称呼让她汗毛倒竖,下一秒孩子的手刀已劈向她咽喉——根本不是五岁孩童该有的速度和力道。侧身闪避时她撞翻了青铜烛台,融化的蜡油在空中凝成相柳的九头虚影,最苍老的那个头突然睁眼:“尿床是假的!”
烛台落地的巨响中,寝殿地面裂开时空缝隙。小夭跌进去的刹那,看见“幼年玱玹”撕开人皮伪装,露出时空管理局执法者的机械骨骼。下坠过程中,黑化老九的残骸突然激活最后能源,在她掌心拼出完整真相:历史上真正的玱玹此刻正在皓翎国为质,这个尿床场景是管理局植入所有轮回的“污染源”,专门用来扭曲她对玱玹的情感认知。五百世轮回里她对表哥的每一次心软,都是这段虚假记忆的衍生效应。
坠地时身下是熟悉的珊瑚沙,白色九头妖的本体仍在光柱中沉睡。小夭的耳后鳞片与光柱产生共鸣,映照出更多被篡改的“关键节点”:阿念的紫金钗里藏着监控程序,涂山璟的狐尾被植入因果律芯片,甚至连相柳每个轮回必说的“要买毒药吗”都是预设的触发指令。最讽刺的是光柱底部刻着的管理员日志:【为确保实验体持续轮回,需维持“小夭”对“相柳”的初始杀意】。
现世相柳的妖力突然穿透时空壁垒灌入海底,他的九个头颅在五百个时空同时发出嘶吼。声波震碎了光柱基座,白色九头妖的一根触须得以挣脱。那根触须精准刺入小夭后颈,将真正的初遇记忆烙进她神识——根本没有什么悬崖雪夜,没有毒药交易。在最初的最初,是她从归墟打捞起重伤的九头妖,用紫金钗为他缝合伤口时,钗尖不慎划破两人手指。混合的血滴在潮生石上,才诞生了后来引发轮回的双星结晶。
管理局的机械玱玹从裂缝追杀而至,量子刃劈向她的瞬间,白色九头妖的触须突然暴长。这根沉睡万年的触须展现出恐怖战力,不仅贯穿了机械玱玹的能源核心,还顺势捅穿了整座管理局的数据中枢。小夭趁机扑到光柱前,用耳后鳞片划开囚笼。白色九头妖彻底苏醒的刹那,所有轮回里的相柳同时获得本体记忆。现代时空正在直播的相柳突然对着镜头露出獠牙:“观众朋友们,现在展示九头妖祖传的拆家本领。”
海底开始剧烈震颤,管理局的时空囚笼节节崩塌。小夭的掌心突然发热,黑化老九的残骸融化成液态金属包裹她右手,凝成与十七岁“小夭”相同的机甲利爪。白色九头妖的瞳孔里流转着五百世的星光,最中间的头颅轻轻抵住她额头:“该让病毒反杀系统了。”当她的机甲爪刺入管理局主控核心时,所有轮回的时空裂缝同时绽放出九头水母形态的烟花。现世医馆里,相柳的第九个头突然叼来块尿布似的白绸,上面绣着西炎王室的徽记——正是她从玱玹寝殿扯下的床帐残片。
“赔罪礼。”相柳用尾巴尖抖开白绸,露出里面裹着的紫金钗。这枚真正的、没有监控程序的钗子,钗身刻着比发丝还细的鲛人歌谣。小夭握住钗子的刹那,海底的白色九头妖与现世相柳完成最终融合。医馆地面浮现出星光铺就的通道,尽头站着解除伪装的五岁玱玹——孩子腕上银铃叮当作响,捧着一盏据说是姑姑最爱的蜜饯。时空管理局的警报声在此刻变成欢快儿歌,机械音跑调地唱着:“玱玹尿床,天下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