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沉重的表情,安宁的心也跟着猛的一紧。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向父亲的眼神,急切又惶恐。
安国栋皱起了眉头,不自觉的将手背在了身后,来回的踱了几步之后,他还是没有回答安宁,而是看向小兵,“郑帆去了哪?他在外省的酒吧位置你知道吗?”
小兵摸了摸后脑勺,对这突来的严肃也有些懵。
想了一会他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一会我把老大现在大概的位置发到宁姐手机上。”
安国栋点了点头,看着安宁说,“小宁,一会收到小兵的地址,你直接过去那附近打探打探,到底那家酒吧是不是正常营业,如果看起来没什么异常,然后再让人帮你去确认下郑帆有没有完好的出现在那家酒吧。
切记,做这些事一定要让当地的人帮你去做才安全,千万不要亲自涉险外地口音很容易被发现端倪,等到了地方发现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若还是找不到郑帆再给他打电话,但是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就说你还在海城,正等着他来说一说门店的事找的怎么样了。”
安宁有些慌,心脏怦怦直跳,“到底怎么了?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安国栋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只是刚才的电话里,感觉他的语气不正常,如果不是被胁迫的,自然最好,如果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你也不要贸然做任何事,等着爸爸下一步安排。”
爸爸虽说不确定,但以她对爸爸的了解,说出这种话十之八九是有了判断,郑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临走前,安宁又追问了爸爸一次,电话里郑帆到底说了什么。
安国栋说,他在电话里无论问郑帆什么,他都说他很好,什么事都没有,完全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他声音听上去不自然,直觉告诉他,这种声音绝对不会是不方便造成的,十有八九是不得已,或是被迫的。
安宁到达临省的禹城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一路的颠簸虽然很累可她却不敢休息,下了大巴车回市区酒店的时候,她刻意让出租车司机绕到小兵说的那家酒吧,在那门口连续绕了三圈才去了她提前订好的入住酒店。
那酒吧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上面写着四个金色的大字“大金酒吧”,光看外面颇有西部牛仔的风格,门口人来人往豪车停满了酒店门口的两边,看起来生意不错的样子。
安宁问司机,“这家酒吧的生意怎么样?”
司机说,“这酒吧是本市生意最好的,而且下半夜的时候人最多,我朋友在里面做过服务员,据说一年至少五百万盈利都是保守估计。”
安宁很吃惊但也有些不太敢信,这酒吧面积看起来不算大,而且郑帆之前曾对她说过这家酒吧生意最差。
一个月连盈利一万块都做不到,他几次都想砍掉或者转手算了,可是据司机师傅这么说,若生意这么火爆,怎么可能连一万块钱的盈利都没有。
到底是司机是外行不知道,还是负责经营的人对郑帆撒了谎。
安宁正想不明白的时候,司机又发了话,“别看着酒吧不大,灰色收入多。”
司机的表情有些神秘,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精髓让他得了真传。
安宁假装不懂,“什么叫灰色收入?犯法吗?”
司机一副教训小白兔的口吻,深深的啧啧了两声,“你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样子,给你说了这些事你都得害怕。”
师傅越是这么说,安宁越是故意瞪着双眼,做出一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师傅一看您就是有生活阅历的人,肯定积攒了不少人生智慧,您就跟我说说让我开开眼,给年轻人一点成长的建议,您作为前辈责无旁贷。”
司机很得意的笑了笑,不自觉的放慢了车子的速度,“实话告诉你,那家酒吧有黑帮背景,他们的生意都是见不得人的,什么贩毒、色情交易肯定都有,只是没人敢把他们怎么着,他们是禹城一霸,据说上面有人,黑白通吃,这酒吧就是个装钱的袋子。”
安宁听的有些慌慌的,若这都是真的,郑帆岂不是完蛋了,他可是法人,随便拿出来一样都得判刑或者杀头的罪过,以后他还有什么希望。
安宁听完假装不以为然,“您说的这些是您猜的吧,现在法治社会怎么可能还有这么阴暗的角落?”
司机师傅淡然道,“信不信由你,反正知道后半夜去过的人就都知道,我可没少接从那里出来的客人。”
“那为什么没人举报他们?”
司机说,“举报了要是有用,他们还能这么猖狂吗?”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幽幽的说,“实话告诉你,据说每次有人举报,这家酒吧根本安然无恙,而举报人反而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你说谁还敢?”
安宁重重的吐了口气,透过车窗看了看禹城上方的天空,黑漆漆的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心里的恐惧和对郑帆的担心更多了几分,不知道郑帆现在怎么样了,刚刚路过的酒吧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里面。
入住酒店以后,她把路上司机描述的情况给父亲汇报了一遍,安国栋说,只听片面之词不可信,明天上午可以去问问附近的住户或者再问一问其他的出租车司机。
他交代安宁,一定不要刻意打听要装作若无其事,末了他又说詹妮和小兵明早也要过去,他们听说你自己一个人去了都不放心,非要跟着去。
一听詹妮要来,安宁一下子火了,“一个外国妞在这出现太扎眼千万别来,小兵之前就在这边酒吧工作过,更不能来,他们若看见小兵指不定会把小兵陷入险境,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来的好,我一个人不容易引起注意。”
安国栋叹了口气,担心让他的呼吸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女儿说的有道理,他是担心则乱了。
“好吧,那你一个人千万小心,只能打听消息,不能擅自进去,而且做任何事之前必须跟我提前说一声。”
安宁重重的嗯了一声,“我又不进去,只在外面打听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尽管说的轻松,可依然让安国栋的心提了起来,这个女儿他了解,若是真的看见了郑帆遇到危险,她一定会冲上去,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视若无睹的。
此刻他又有些后悔,不知道此行让女儿一个人去冒险,到底是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