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回过头,对他微微笑了笑,看样子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郑帆那颗微微紧张的心这才稍微舒缓了些。
“我的故事,你想听听吗?我如果说了实话你会信我吗?”
安宁慢慢向他靠近,俩人的距离近到不超过二十公分。
她用极真诚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那渴望的眼神让郑帆有些心烦意乱。
可更让他觉的莫名其妙的是,他竟觉的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他缓缓将安宁推开些保持点距离,好让自己痛快的喘口气。
沉默片刻,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才轻轻点了点头,“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就信。”
安宁偷偷瞟了他一眼,从微表情里她看出来他已对自己上了心。
她有些得意,看了看左右前后周围都没有人,便拉着他去了马路对面的小公园里,气氛已然到了抒情的最佳时刻。
俩人并排坐在长椅上,安宁开始从最初与姜宇辰要结婚的那件事,讲述了她自己的全部。
当然她说的全是有利于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博得他的同情心,打乱他的计划。
还有与可可之间发生的一切,她自己对可可的付出她描述的时候添油加了醋。
却把可可对她做的事说的面目全非,她把可可故意编排成了一个虚荣心十足,且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感觉以她对郑帆的了解,这个人应该不是个十足的坏人,至少不是个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变态,应该还是讲理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国内的这些烂人烂事搅合在一起,但安宁直觉这个人还是有良知的。
之所以这么觉的,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在确定她的身份那一刻把安宁和可可控制起来,去讨好他身后的那个主使者。
安宁觉的他大概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蒙蔽了。
郑帆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心里涌起了千帆浪。
看着安宁边哭边说,这凄惨的剧情一点不像假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或许是被篡改了。
路灯下,他回头望了望可可住的那间小院,此刻正漆黑一片,他想她们应该是已经睡了。
若是真的好朋友,安宁这么晚没回来她们难道不担心吗,至少也应该为她留一盏灯才对。
可是此刻,那边死一样的安静。
若安宁对他说的是真的,可可这个朋友,确实有点不是个东西,也并没有把安宁当成自己的朋友,她们只是利用安宁把她当成了来钱的机器了。
可是他之前竟然还试图想要拿住可可来控制安宁,看来这个主意还是太馊了。
她明明知道安宁受了这么多委屈,却还故意骂她是破鞋,这是杀人诛心呢。
照这么看,安宁早上回骂她的话都是轻的,可能她也早早就受够了她们,也想甩掉这个朋友了。
他有些同情安宁,觉她挺可怜。
以他自己的逻辑推断,若不是她父亲深陷牢狱,她交不到其他朋友,她怎么可能会随便抓住一个稍微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就掏心掏肺的对人家这么些年。
他总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缺爱了。
怪不得她的性格飘忽不定,时而浪漫端庄时而泼辣刁钻,或许都是生活所迫吧。
抬头仰望星空的刹那,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从前,父母都在时,他也曾任性从不管生活的柴米油盐,只管诗和远方。
可是父母去世后,身边的一切都变了,他开始市井开始算计,浪漫和真心很少再有拿出来欣赏的机会了。
与他分开时,安宁说还真的不想分开,她说好多年没这么放松过了,她感觉跟他在一起非常的舒服自由。
虽有同感,但郑帆没敢明说,他怕只要一扯到这个话题,这个庸俗的女人就又要落实结婚的时间和细节了。
他真有点怕了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是玩玩而已,真说到结婚,他还真的没敢想过,至少从来没想过要落实细节。
可是安宁只要听到婚礼,马上就像打了兴奋剂。
步步紧逼,恨不得马上就要嫁给他,甚至婚礼时必须喝海城的酒,请柬上必须要有她亲自绘制的头像,等等这些琐碎的细节她竟然都算计到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里都是生意都是斗狠拼社会地位,十几年都没有人在他耳边叨叨过这些烟火琐碎。
可是一回想起她叨逼叨的说个没,郑帆是对她又讨厌又舍不得讨厌。
她像极了家人,像极了一日三餐的庸俗生活味。
这味道母亲在的时候,他也有过,他被母亲整日唠叨,想逃离却又不舍得久居在外。
目送安宁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小院,郑帆这才转回身往回走。
他没有开车,也没有叫司机过来接他,只觉的今晚的夜色格外的美,若不散步欣赏一番这夜色岂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边走边回味这一天发生的一切,这个女人总的来说虽然百变,但还是蛮有趣的,并不像之前的新闻里说的那般不堪,以她的那种性格应该做不出插足别人婚姻的事情来。
总之,他明天他要继续来,为了把她控制在自己的视线里,也为了自己的私心,他发现他竟有些想要深入的了解他。
进到小院的客厅里面,安宁还没来得及开灯,里面啪的一声响,灯光自己亮了起来。
安宁了一跳,正要逃跑,突然看见姜宇辰站在沙发的旁边,很淡定的拍打了下客厅的落地灯。
“你干什么?吓我一跳,来也不打声招呼。”
安宁气坏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直直的朝着姜宇辰扔了过去。
躲闪不及,姜宇辰的头还是被那抱枕砸了一下,“我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带那个男人回来。”
话音刚落,安宁又抄起一个抱枕狠狠砸了过去,“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便把男人往家领的女人吗?”
姜宇辰连连求饶,让安宁放过他,安宁还是攥紧了拳头狠狠捶了他一顿才罢休。
发泄完,安宁累的气喘吁吁坐回沙发上,姜宇辰赶紧为她倒了杯水送到她的手边,这里他太熟悉了,完全像在自己家一样。
之前每次顾言川来m国出差,都住这,姜宇辰也都会过来。
可以说这里是他和顾言川在m国的秘密基地,在这里他们俩喝酒聊天互诉衷肠,发泄着各自生活里的不如意和各种的春风得意。
安宁怒气未消喝了口水,咣当一声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可可怎么样了,送走了吗?”
姜宇辰连连点头,怯声回答她说,“送走了,已经在飞机上了,国内天不亮就能落地,那边言川已经派人接应她们了。”
安宁扶了扶胸口,长长的喘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