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守护之夜
凌霄阁内，姜语嫣轻轻拧干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楚凌霄额头的冷汗。三日过去了，这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仙尊仍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仙尊，您一定要撑住...\"她低声呢喃，手指不经意拂过他紧皱的眉头。
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一天，雨滴敲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姜语嫣望向窗外朦胧的山色，思绪飘回三天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楚凌霄为救她不惜耗尽精血，最终力竭昏迷。
\"宿主，你的身体也还没完全恢复，该休息了。\"系统提醒道。
姜语嫣摇摇头：\"我再守一会儿。\"她伸手搭上楚凌霄的脉搏，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脉象虚浮无力，火毒虽被暂时压制，但精血亏损太过严重，普通丹药根本无济于事。
\"系统，有什么办法能帮他快速恢复吗？\"
\"商城里有'九转还血丹'，正好对症，但需要90点好感度兑换。\"系统回答，\"宿主现在有85点，还差5点。\"
姜语嫣抿了抿唇。85点好感度，意味着楚凌霄对她的态度已经远超寻常师徒，可那最后的5点却仿佛天堑般难以跨越。
她正思索间，突然感觉手指被轻轻握住。低头一看，楚凌霄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手腕，力道虽轻，却让她无法挣脱。
\"仙尊？\"姜语嫣惊喜地俯身，却见他双眼依然紧闭，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他的手掌冰凉如玉，却意外地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姜语嫣没有强行抽出手，而是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继续用湿巾擦拭他脸上的冷汗。
当湿巾滑过他的唇角时，楚凌霄突然轻哼一声，眉头皱得更紧。姜语嫣连忙停手，却见他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清冷如霜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雾气，迷茫而脆弱，与平日判若两人。他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姜语嫣，似乎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
\"仙尊！您终于醒了！\"姜语嫣惊喜交加，差点扑上去抱住他，好在及时刹住，\"弟子这就去叫宗主...\"
她刚要起身，却发现手腕仍被楚凌霄握着。他嘴唇微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水...\"
姜语嫣连忙用自己的那只手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灵泉水，小心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下。楚凌霄喉结滚动，喝了几口后似乎恢复了些许力气，眼神也逐渐清明。
\"多久了？\"他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沙哑。
\"三天。\"姜语嫣递上一块干净帕子，\"仙尊感觉如何？\"
楚凌霄没有接帕子，而是试着运转灵力，随即闷哼一声，额上又渗出冷汗：\"精血亏损比想象的严重。\"
\"宗主来看过，说至少需要三个月调养。\"姜语嫣忧心忡忡，\"而且仙尊的火毒也...\"
\"本尊知道。\"楚凌霄打断她，语气虽弱却依然不容置疑，\"外面情况如何？\"
姜语嫣知道他问的是宗门：\"大长老一党已经肃清，合欢宗余孽也全部驱逐。宗主下令加强戒备，暂时封闭山门。\"
楚凌霄微微颔首，随即又闭上眼睛，似乎连保持清醒都极为费力。姜语嫣看出他的虚弱，轻声道：\"仙尊再休息会儿吧，弟子去准备些药膳。\"
她刚要起身，楚凌霄却突然问道：\"这三天...都是你在照顾本尊？\"
姜语嫣点头：\"宗主派了医修轮流值守，但弟子...想亲自照顾仙尊。\"
楚凌霄睁开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为何？\"
\"因为仙尊是为了救我才...\"姜语嫣声音渐低，\"而且弟子懂医术，照顾起来更方便。\"
楚凌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你体内的噬心蛊...\"
\"已经完全清除了。\"姜语嫣微笑，\"多亏仙尊的玄冰玉髓和...和血。\"说到最后，她耳根微微发热。
楚凌霄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确认什么，片刻后才道：\"那就好。\"
一阵沉默后，姜语嫣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来到凌霄阁的小厨房。这里平时显然很少使用，但自从楚凌霄昏迷后，她每天都会在这里熬制药膳。
正当她忙着处理药材时，系统突然出声：\"叮！检测到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可以兑换'九转还血丹'了！\"
姜语嫣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罐：\"怎么会突然增加？\"
\"应该是被宿主三天不眠不休的守护感动了吧~\"系统笑嘻嘻地说。
姜语嫣抿嘴一笑，立刻兑换了九转还血丹。一颗龙眼大小的赤红色丹药出现在她掌心，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和灵气波动。
\"这丹药太显眼了，得想办法混在药膳里...\"她思索片刻，将丹药研成粉末，拌入熬好的灵米粥中。
端着药膳回到内室，姜语嫣发现楚凌霄又睡着了。他的睡颜出奇地安静柔和，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阴影，薄唇微抿，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脆弱。
姜语嫣不忍心叫醒他，轻手轻脚地将药膳放在床边小几上，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守候。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为室内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不知过了多久，楚凌霄再次醒来，目光落在床边的药膳上：\"什么时候了？\"
\"酉时了。\"姜语嫣连忙起身，\"仙尊要用些药膳吗？\"
楚凌霄微微点头，尝试着自己坐起来，却因无力而失败。姜语嫣见状，赶紧上前扶他，将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靠坐起来。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姜语嫣心跳加速。楚凌霄身上那股清冷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药味，萦绕在她鼻尖。她不敢多看，赶紧退后半步，端起药膳：\"弟子喂仙尊吧。\"
楚凌霄眉头微皱，似乎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姜语嫣小心地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送到他唇边。
楚凌霄张口咽下，随即眉头舒展：\"加了什么？\"
姜语嫣心头一跳：\"就...一些普通药材，补气血的...\"
\"是吗？\"楚凌霄目光如炬，\"这味道不像普通药材。\"
姜语嫣硬着头皮继续喂他：\"弟子改良了一下配方...\"
楚凌霄没再追问，安静地吃完了整碗粥。随着最后一口下肚，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平稳有力。
\"效果不错。\"他评价道，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你的医术...很特别。\"
姜语嫣低头收拾碗勺，避开他的目光：\"仙尊过奖了。\"
一阵沉默后，楚凌霄突然道：\"你救了本尊两次。\"
姜语嫣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魔修偷袭那次，还有现在。\"楚凌霄平静地解释，\"本尊欠你两条命。\"
姜语嫣连忙摇头：\"是仙尊先救了弟子多次，弟子只是...\"
\"不必谦虚。\"楚凌霄打断她，\"本尊向来恩怨分明。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姜语嫣愣住了。赏赐？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她轻声道：\"弟子别无他求，只希望...能继续留在仙尊身边学习医术。\"
楚凌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就这样？\"
\"就这样。\"姜语嫣肯定地点头。
楚凌霄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难明：\"你确定？玄天宗的功法、法宝、灵药...你可以任选其一。\"
姜语嫣微笑摇头：\"那些都不需要。弟子只想要...仙尊的指导。\"
又是一阵沉默。窗外，最后一丝夕阳也隐没在山后，室内渐渐暗了下来。姜语嫣起身点亮了灯盏，温暖的灯光驱散了暮色。
\"可以。\"楚凌霄终于开口，\"从明日起，本尊正式收你为记名弟子，传授医道。\"
姜语嫣惊喜地睁大眼睛，连忙跪下叩首：\"弟子拜见师尊！\"
\"起来吧。\"楚凌霄声音柔和了些，\"记住，医道一途，重在济世救人，而非追名逐利。\"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楚凌霄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解决。\"
姜语嫣心头一紧：\"什么事？\"
\"大长老虽败走，但隐患未除。\"楚凌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与合欢宗勾结多年，手中必有更多底牌。\"
姜语嫣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忧起来：\"师尊的意思是...\"
\"本尊需要尽快恢复实力。\"楚凌霄试着运转灵力，脸色稍缓，\"你的药膳效果不错，明日继续。\"
姜语嫣连忙应下，心中暗喜——九转还血丹需要连服三日才能完全发挥功效，正好借此机会帮楚凌霄彻底恢复。
接下来的两天，姜语嫣每天都精心准备掺了九转还血丹粉末的药膳。楚凌霄的身体恢复得极快，第三天时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师尊今日气色好多了。\"姜语嫣扶着楚凌霄在凌霄阁的露台上散步，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
楚凌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明日开始，本尊教你基础修炼法诀。\"
姜语嫣欣喜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师尊，弟子在整理药堂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录...\"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大长老一脉与合欢宗的秘密交易清单。\"
楚凌霄眸光一冷：\"拿来本尊看看。\"
姜语嫣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弟子只带了这个，其他的太明显，怕打草惊蛇。\"
楚凌霄接过纸条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七月十五，送鼎炉十名，换血魂丹三枚'...\"他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血魂丹是什么？\"姜语嫣小声问。
\"一种邪丹，服用后可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但需以活人精血为引。\"楚凌霄冷声道，\"大长老卡在渡劫中期已久，看来是铤而走险了。\"
姜语嫣心头一震：\"那...名单上的鼎炉...\"
\"多半是被害了。\"楚凌霄将纸条捏碎，\"此事不要声张，本尊自有打算。\"
姜语嫣点头应下，心中却五味杂陈。修仙界弱肉强食的残酷，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傍晚时分，姜语嫣正在小厨房准备晚膳，突然听到内室传来一声闷响，随即是楚凌霄压抑的痛哼。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冲进内室，只见楚凌霄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紧按心口，脸色惨白如纸。
\"师尊！\"姜语嫣冲过去扶住他，\"火毒又发作了？\"
楚凌霄咬牙点头，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姜语嫣扶他回到床上，立刻取出银针为他施针缓解。当针尖刺入穴位时，她惊讶地发现楚凌霄体内的火毒比之前活跃了许多，似乎在反抗治疗。
\"奇怪...\"她小声嘀咕，\"明明已经压制住了，怎么会...\"
\"是反噬。\"楚凌霄艰难地解释，\"本尊强行使用精血救你，导致火毒失去平衡...\"
姜语嫣心头一颤——原来救她的代价如此之大！她咬咬牙，决定冒险一试：\"师尊，弟子有个方法或许能缓解，但...需要接触师尊的心口穴位。\"
楚凌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得到许可，姜语嫣深吸一口气，轻轻解开楚凌霄的衣襟。他的胸膛线条优美，肌肉分明，但此刻心口处却有一团明显的红痕，如同火焰般在皮肤下跳动。
\"系统，兑换'寒髓丹'！\"
\"叮！消耗90点好感度，兑换成功！剩余好感度：0。\"
一颗冰蓝色的丹药出现在姜语嫣袖中。她假装从药箱取药，实则将寒髓丹藏在手心。
\"师尊，请服下这个。\"她将丹药递到楚凌霄唇边。
楚凌霄看了一眼那颗明显不凡的丹药，又看向姜语嫣，目光中带着询问。
\"这是...弟子家传的秘药。\"姜语嫣硬着头皮解释，\"专门针对火毒。\"
楚凌霄沉默片刻，竟然没有追问，只是张口将丹药含住。他的唇不经意擦过姜语嫣的指尖，那一小片皮肤顿时像被烫到般发热。
寒髓丹效果立竿见影。楚凌霄体内的火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红痕渐渐变淡，最终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印记。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多谢。\"他轻声道，声音中带着罕见的疲惫。
姜语嫣帮他整理好衣衫，又取来湿巾为他擦去脸上的冷汗。当湿巾滑过他的额头时，楚凌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这些丹药...从何而来？\"他直视她的眼睛，\"不要说是家传的，本尊不信。\"
姜语嫣心跳如鼓，不知如何回答。系统是她最大的秘密，但面对楚凌霄锐利的目光，她又不想撒谎。
\"师尊...\"她垂下眼帘，\"弟子...有难言之隐。\"
出乎意料的是，楚凌霄并没有逼问，只是松开了手：\"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危害玄天宗，本尊不会过问。\"
姜语嫣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楚凌霄平静的目光。那目光中没有猜忌，没有怀疑，只有...信任。
\"谢谢师尊。\"她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楚凌霄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休息。姜语嫣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心中百感交集。楚凌霄明知道她有秘密，却选择尊重和信任，这份胸怀让她既感动又愧疚。
\"宿主，好感度又回升到15点了！\"系统突然出声，\"看来男主很欣赏你的诚实呢~\"
姜语嫣微微一笑。是啊，信任是相互的。楚凌霄尊重她的秘密，她也会用真心回报这份信任。
夜深了，姜语嫣坐在楚凌霄床边的椅子上守夜。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望着楚凌霄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陪在这位外冷内热的仙尊身边，助他度过一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