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什么意思？太虚之眼的\"钥匙孔\"在哪里？她抬头望向那颗恐怖的红星，突然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细节——瞳孔中心有个极小的黑点，像是...锁眼？
沈羽的心跳加速。如果太虚之眼是门，那么那个黑点就是钥匙孔。而\"钥匙\"...她和齐临的融合命格...不，等等...
她看向昏迷的齐临，一个疯狂的想法逐渐成形：如果星云之眼不仅是标记，还是反向的\"钥匙\"？莫问天将\"锁\"做成了\"钥匙\"的样子？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但此刻却是唯一的希望。沈羽轻轻抚摸齐临的星云之眼，做了一个决定——当太虚之门开启时，她必须带着齐临直接冲向那个\"钥匙孔\"。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观星者的大规模搜捕开始了。沈羽检查了一下所剩无几的装备：一把匕首，两个烟雾弹，还有...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在青海基地从观星者那里顺来的锁魂砂。
\"好吧，\"她对昏迷的齐临低语，\"看来我们要玩票大的了。\"
天空中，红眼星又变大了一圈。倒计时仍在继续，但可能已经不足72小时了...
上海外滩，凌晨四点十七分。
沈羽站在和平饭店楼顶，望着黄浦江对岸的陆家嘴天际线。三天过去了，那颗红眼星现在占据了小半个天空，像一只巨眼俯瞰人间。即使在灯火通明的上海，它的红光也清晰可见，将江水染成血色。
身后，齐临靠在通风井旁，呼吸微弱。他的星云化已经扩散到颈部，只有右半边脸和右手还保持着人形。铅层眼镜早已失去作用，只能靠沈羽用卦力暂时抑制扩散速度。
\"还有...多久？\"齐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电子噪音般的杂音。
沈羽查看手机——太乙计算机的倒计时通过某种量子链接显示在屏幕上：07:23:11...数字每秒递减。
\"七小时多一点。\"她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天快亮了。\"
齐临试图站起来，却只能微微抬头：\"赵无极...会在哪里...完成仪式？\"
\"金融中心。\"沈羽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切开始的地方。\"
三天前从青城山逃出来后，他们一路向东，最终回到上海。这个选择看似疯狂，实则经过深思熟虑——如果太虚之门即将开启，那么赵无极必定会回到能量节点最密集的地方完成仪式。而上海环球金融中心，正是三年前一切开始的原点。
齐临的星云之眼转向红眼星：\"它变大了...比计算的速度快...\"
沈羽点头。根据她的观察，太虚之眼的膨胀速度呈指数级增长。按照这个趋势，可能不用七小时就会完全覆盖天空。
\"沈羽...\"齐临突然抓住她的手，仅剩的人形部分因用力而发白，\"如果计划失败...你要离开...越远越好...\"
\"闭嘴。\"沈羽甩开他的手，检查腰间的装备——匕首、烟雾弹、锁魂砂，还有那个从青海带回来的小瓷瓶，\"我们说好的，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齐临苦笑：\"固执...\"
\"跟你学的。\"沈羽蹲下身，与他平视，\"听着，我有个新想法。关于'锁在钥匙内部'这句话。\"
她指向齐临的星云之眼：\"如果莫问天的标记不只是控制阀，而是某种...接口呢？一个能让我们直接访问太虚之眼'钥匙孔'的后门？\"
齐临的星云之眼闪烁了一下：\"理论上...可能。但风险...\"
\"比变成星云人还大？\"沈羽挑眉。
齐临没有回答。他的左眼突然剧烈闪烁，整个人像触电般弓起背部。星云化部分像沸水一样翻腾，向残余的人形区域侵蚀。
\"齐临！\"沈羽立刻按住他的胸口，引导卦力形成屏障。但这次不同以往——她的卦力刚接触星云区域就被吸收，反而加速了扩散！
\"没...用...\"齐临咬紧牙关，\"太虚界...在召唤...我挡不...\"
他的声音变成了纯粹的能量波动，震碎了周围所有玻璃。沈羽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护栏上。当她挣扎着爬起来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
齐临悬浮在空中，全身90%星云化，只有右眼和右手还保留着人类特征。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正与天空中的红眼星形成某种能量连接，像是由光构成的脐带。
\"不！\"沈羽扑上去，试图打断连接，却被弹开。她绝望地看着齐临被一点点拉向红眼星方向，如同飞蛾扑火。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了那个小瓷瓶——锁魂砂，专门干扰卦力的物质。没有犹豫，她将整瓶砂子泼向能量连接处。
刺耳的尖啸声中，光之脐带断裂了。齐临像断线木偶一样坠落，被沈羽勉强接住。他的星云化稍微退却了一些，但右眼已经失去了焦距。
\"坚持住...\"沈羽的声音发抖，\"快天亮了...我们马上...\"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个上海仿佛被无形的手摇晃，高楼像芦苇一样摆动。远处，金融中心顶端亮起一道红光，直射天空中的巨眼。
\"开始了...\"齐临虚弱地说，\"赵无极...启动了引导程序...\"
沈羽看了看手机——倒计时突然加速，现在只剩不到六小时！
\"我们得现在行动。\"她背起齐临，\"能撑住吗？\"
齐临没有回答，但他的右手勉强抓住了她的肩膀——足够了。
晨光微熹时，他们来到了金融中心附近的一栋老旧公寓楼顶。从这里可以清晰看到金融中心顶层——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卦阵平台，七面铜镜环绕中央石柱，柱上锁着一个人影：沈琳！
\"姐姐...\"沈羽的指甲陷入掌心。沈琳看起来奄奄一息，手腕上的金色疤痕正被某种装置抽取能量，形成红色光柱射向天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城市各处开始出现异常——街道上的人们毫无预兆地倒下，身上的能量被无形管道抽走，汇向金融中心。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他在抽取全城的生命能量...\"齐临的声音越来越机械化，\"为太虚之门...充能...\"
沈羽快速分析局势：\"正面突破不可能。我们需要干扰那个卦阵，争取时间接近核心。\"
齐临的星云之眼转向她：\"只有一个办法...完全激活标记...但我会...\"
\"失去最后的人性。\"沈羽替他说完，\"不行，换plan b。\"
\"没有plan b。\"齐临的右手突然变得有力，抓住她的手腕，\"沈羽...信任我...就像我信任你一样。\"
他的星云之眼直视她的眼睛，刹那间，沈羽感到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齐临的计划、太虚之门的弱点、莫问天标记的真正功能...全部清晰呈现。
\"你...疯了...\"她呼吸急促，\"那可能让你魂飞魄散！\"
\"但有机会拯救千万人。\"齐临微笑，仅剩的人形部分依然温柔，\"包括你。\"
沈羽想反驳，却听到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观星者的巡逻队。时间不多了。
\"好吧。\"她咬牙，\"但有个条件——我跟你一起进去。\"
齐临想反对，沈羽已经抓住他的手：\"量子纠缠，记得吗？我们是一体的。你要去直面太虚存在，就得带上我。\"
齐临知道争不过她，只能点头。两人盘腿而坐，额头相贴。齐临引导星云之眼的能量，形成一个保护性气泡包裹住他们。沈羽则释放卦力，加强两人的量子纠缠。
\"准备好了？\"齐临问。
沈羽深吸一口气：\"一直准备着。\"
齐临的星云之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刹那间，两人的意识被投射到一个无法形容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流动的几何结构和变幻的色彩。远处，一个由纯粹信息构成的巨大漩涡正在形成——太虚之门的背面。
\"我们...在哪里？\"沈羽的意识问道。
\"量子界面。\"齐临的意识回答，\"物质世界与太虚界的交汇处。看那里——\"
他指向漩涡中心的一个黑点——正是太虚之眼的\"钥匙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赵无极，但不再是人类形态。他的身体由星云和闪电构成，眼睛是两个黑洞。
\"终于来了。\"赵无极的声音震动整个空间，\"我等你很久了，齐临。或者说...容器。\"
齐临的意识挡在沈羽前面：\"游戏结束了，赵无极。莫师叔的标记不是控制阀...是特洛伊木马！\"
赵无极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莫问天的计划从来都在我的计算之内。\"他突然逼近，\"包括你们此刻的入侵。\"
空间剧烈扭曲，无数信息锁链从虚空中射出，缠住两人的意识体。沈羽感到自己的存在被一点点拆解，记忆如流水般泄出。
\"沈羽！\"齐临挣扎着喊道，\"记住你是谁！沈家丫头，倔强不服输...\"
赵无极加大压力：\"无聊的抵抗。当太虚之门完全开启，你们都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沈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即将消散的一刻，她突然感知到某个奇怪的频率——像是无线电中的杂音，微弱但坚持。她集中全部注意力追踪那个信号...
「沈...羽...」
一个熟悉的声音！江无涯？
「锁...在...钥匙...内部...不是...比喻...」
信号消失了，但足够了。沈羽突然明白了江无涯一直以来的暗示——\"锁在钥匙内部\"不是诗意的比喻，而是字面意思！真正的锁不是外在的装置，而是...齐临体内的人性！
\"齐临！\"她用尽全部意识力量喊道，\"你的记忆！你的人类记忆！那就是锁！\"
赵无极的攻势突然停滞了一秒。齐临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星云之眼转向内部。沈羽感到他们的量子纠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她不仅能感知齐临的思想，还能直接访问他的记忆...
上海的小巷，江无涯摸着小齐临的头；
大学图书馆，年轻的齐临熬夜研读古籍；
三年前的雨夜，他第一次遇见沈羽...
这些记忆如洪水般涌出，在量子界面形成无数发光的锁链，缠绕住赵无极。他发出非人的尖叫，星云身体开始崩解。
\"不！不可能！人类记忆怎么可能...\"
\"因为人性才是太虚存在唯一无法理解的东西！\"齐临的意识光芒大盛，\"莫师叔早就知道这点！他把锁做成了钥匙的样子！\"
赵无极挣扎着，但记忆锁链越来越紧。太虚之门开始不稳定，漩涡旋转方向逆转。
\"沈羽！现在！\"齐临喊道，\"用我们的量子链接冲击钥匙孔！\"
沈羽毫不犹豫地将两人的意识融合体推向那个黑点。在接触的瞬间，她感受到难以形容的痛苦——像是每个细胞都被拆开重组。但她咬牙坚持，齐临的记忆支撑着她...
最后一刻，她看到齐临残存的人形部分正在消散，星云化即将完成。
\"不！\"她的意识尖叫，\"我不会失去你！\"
在这生死关头，沈羽做了一件疯狂的事——她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注入齐临即将消散的人性部分，用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作为锚点，硬是将他从完全星云化中拉了回来！
现实世界，金融中心顶层的卦阵突然过载。七面铜镜一个接一个爆炸，中央石柱上的沈琳跌落下来。红色光柱中断，天空中的红眼星剧烈闪烁，然后...开始缩小！
量子界面内，赵无极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但他仍在狞笑：\"你以为这就算赢？太虚之门一旦开始打开，就无法完全关闭...我们很快会再见...\"
随着最后一声尖叫，他的意识消散成基本粒子。太虚之门的漩涡迅速收缩，最终坍缩成一个小点后消失。
沈羽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她拽回现实。睁开眼睛时，她躺在金融中心顶层的废墟中，身旁是半人半星云的齐临。他的星云化已经停止扩散，但也没有消退——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
\"齐临？\"她轻声呼唤，声音嘶哑。
齐临的星云之眼转向她，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熟悉的温柔：\"沈...羽...\"
他的人类部分——右眼和右手——依然存在，但极其微弱。沈羽紧紧握住那只手，生怕一松开就会消失。
远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响彻城市。红眼星已经缩小到原本的大小，虽然仍在天空，但不再有那种压迫感。街道上昏迷的人们开始陆续醒来，困惑地环顾四周。
\"我们...成功了？\"沈羽不敢相信。
齐临微微点头：\"暂时...太虚之门关闭了...但...\"
他的话没说完，但沈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胜利。赵无极可能已经溃散，但太虚界依然存在，红眼星仍在天空，而齐临...
她看着半星云化的齐临，心如刀绞。他不再是完整的人类，但也没有完全变成太虚存在——悬在两者之间，像量子叠加态。
\"会有办法的。\"她擦去眼泪，声音坚定，\"我们找到方法把你完全变回来。\"
齐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咳嗽打断。沈羽扶他坐起来，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闪烁的反光——一块铜镜碎片，上面隐约映出赵无极扭曲的面容，随即消失。
\"他还没完全消失...\"沈羽警觉地说。
齐临点头：\"灵体状态...需要时间恢复...\"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废墟后传来：\"小...羽？\"
沈羽转身，看到沈琳艰难地爬向他们。她的手腕疤痕已经暗淡，脸色苍白如纸，但还活着。
\"姐姐！\"沈羽本能地想上前，又警惕地停住，\"你...还是你吗？\"
沈琳苦笑：\"从来都是...只是...走错了路...\"她看向齐临，\"谢谢你们...阻止了赵无极...\"
齐临虚弱地摇头：\"暂时...而已...\"
沈琳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颤抖地递给沈羽：\"拿着...里面有观星者内部资料...也许能帮到你们...\"
沈羽迟疑地接过手机。姐妹对视片刻，千言万语化作沉默。
远处，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沈琳勉强站起来：\"你们得走了...我会拖住他们...\"
沈羽想说什么，沈琳却摇摇头：\"不是原谅的时候...走吧。\"
没有时间犹豫了。沈羽背起齐临，向紧急出口移动。临下楼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沈琳站在废墟中，背影孤独却挺直，像在赎罪，又像在守护。
三天后，浦东郊区一座废弃仓库。
沈羽调试着从观星者基地偷来的设备，试图稳定齐临的状态。自从金融中心一战后，他的星云化维持在50%左右，不再扩散但也没有好转。更糟的是，他的意识时而在场，时而飘远，像是同时在两个世界存在。
\"今天感觉如何？\"她递给齐临一杯特制的药茶。
齐临的星云之眼转向她，右手接过杯子：\"还在...适应。\"他的声音依然带着电子杂音，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