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凯妮斯摆出的这道盛宴。
阿格莱雅只是缄默不语。
她冷冷的用那双浑浊的盲眼,注视着眼前沾沾自喜,无比得意的凯妮斯。
或许就连阿格莱雅也没有想到,这本就如蛀虫般的卑劣之人,居然会无下限到如此境地。
“呵呵,哈哈哈!看看你那残缺又乞怜的眼神。啧啧,真是令人扫兴呐,我们还以为你会做什么准备呢,看来是高估你的手腕了”
“可惜我们另外为你准备的礼物了,本打算这计划失败后,再送上数十道同样精彩的临别赠礼呢”
凯妮斯直面迎上阿格莱雅的目光,得意的嘲讽起来。
显然,她对自己的计策,十分得意。
而听她的言语,这被挟持的孩子还不仅仅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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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期。
稷下学宫的学子们趁着空闲时聚在一起,为天幕中正发生的事情而议论纷纷。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这凯妮斯当真是颠倒黑白,极为下作!我看如其本质,如那躺落淤泥的蟾蜍一般”
“哼,我就说这黄金裔真是太过仁慈,早就应该动手清除他们这些卑劣的恶徒!早些动手,后面这些祸事也都不会发生”
“竟挟持一无辜稚童...这群小人、奸妄、牲畜!真恨不得亲手杀之!如今这奥赫玛岌岌可危,这群家伙可谓是出力颇多”
凯妮斯派人挟持那女孩的行为暴露出来后,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那是热血上涌,怒发冲冠。
在如今这个道德虽有崩坏,但依然推崇品行的时期。
这个行为,无异于是点燃怒火的火源。
许多人甚至携着怒火拔出了腰佩的长剑,指向了那画面中凯妮斯。
如今,凯妮斯是彻底撕下了脸上的伪装,毫不掩饰的做出这些在正常人看来,属于是极其肮脏的下作行为。
而她却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十分聪明,抓住了阿格莱雅的软肋...种种反差下,此人体内的灵魂之卑劣与下贱。
可谓是一览无余。
然而。
天幕外的古人,虽然对清洗者挟持一位女孩当做筹码的行为感到不耻。
但在愤怒之余,依然是对当前的状况有些不解。
“奇怪,就算阿格莱雅的力量会因人性的流逝变得衰弱,那也不至于改变的如此之快吧”
“距离选举结束不过几日,竟连远程操控金丝,揪出那潜藏的清洗者都做不到了...”
“是啊,我记得在神悟树庭覆灭之前,阿格莱雅还曾亲口说过:只要愿意,她随时都能割开凯妮斯她们的喉咙。现在居然被人当面威胁”
虽然天幕解释说,是阿格莱雅的精神随着人性流失变得衰弱。
但未免,有些太过迅速了,毕竟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
而接下来的发展,便隐约揭露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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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幕外的人们为之愤怒时,一位半神的命运却在悄无声息间走向了终末。
“...一千年的时光啊”,阿格莱雅转过了身,走到高台的边沿处,抬头看向窗外的黎明,“从最初的娇蛮无知,再到摸索着为众人引路。我已经见证了十位泰坦的陨落”
“本以为,我还能为奥赫玛争取更多的时间...现在,到该离去的时候了么...”
她喃喃自语,其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回看着这无情的岁月。
或许,我该庆幸吧...庆幸自己等来了这一刻——【能将我的离去筑成众人的长阶】
“我做得足够了么...若我就此拥抱那预言,在温热的池水中睡去.....”
呢喃声尚未消逝,一柄带有清洗者刻印的锋利匕首,便从身后刺入了心脏。
这位浪漫的半神,为奥赫玛的延续奉献了千年的无私者。
她的命运就此走向了终结。
随着身体被推动,阿格莱雅自高空落下,朝那温热的浴池跌去。
“远行的风儿...会为我驻足吗,赛法利娅...?”
金丝崩毁,眼中的胎光消散。
金织女士在人世间最后的呢喃,能否顺着金蝶,去往那思念之人的耳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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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心存死志,没想到那日的一句错谬之言,竟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是啊,阿格莱雅现在能够用金丝探究凯妮斯的想法,那也就意味着她没有丧失操控金丝的能力,依然能够随意杀死这些刺客”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有了赴死的想法...”
听着远处学子们讨论,在庭院中休憩的孟子、邹衍等人,倒是多少猜出了阿格莱雅的想法。
他们虽然经了数十年的人生,但脑子却是愈发清晰起来。
在他们看来,阿格莱雅作为一个统领城邦千年的掌权者。
即使再怎么善良仁慈,也不至于一个小女孩的筹码就能令她不做反抗。
不然的话,以凯妮斯她们的秉性。
恐怕早就做出比这更恶劣的行为,用来对抗阿格莱雅了。
“所以她是想借此机会再推白厄一把,让他接替自己的地位去继承大统?这次赴死,是为了给白厄一个动用武力清除元老院的由头?”
邹衍恍然大悟道。
阿格莱雅遇刺这件事,若是放在华夏这个集权制国度中。
相当于先皇遇刺,遭奸妄把持朝政。
这样太子便具有把持杀生大权的正统性。
“多半是了”,孟子点了点头,看着画面中坠落的金色身影长叹了口气,“她多半是认为自己人性将尽,再下去或许对奥赫玛不利”
“再加上元老院已经按耐不住了,所以用这死间之法,使元老院和奥赫玛人离心离德”
“那白厄便能顺应民意,讨伐这群蛀虫、硕鼠了”
“而且阿格莱雅可是能够控制那什么万帷网的,她若想的话,随时可以将发生的一切,传遍整个奥赫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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