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方眼角的余光瞥见赵猛斧刃偏移的轨迹,便知他想斩断锤链,黑袍下的嘴角顿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那弧度歪斜得竟像个破瓢,透着说不出的嘲讽。他手腕猛地一收,左手的流星飞锤“唰”地撤回,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看似要重新缠回腕间,可就在赵猛的开山斧即将劈到空处的瞬间,他右手的飞锤突然毫无征兆地脱手!
那锤身带着尖刺,如同蛰伏的毒蝎般骤然发难,直取赵猛的面门。速度快得几乎突破了肉眼的极限,连山间的风都被搅得猎猎作响,完全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不好!”赵猛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头皮瞬间发麻,本能地将吃奶的力气都聚在脖颈上,猛地向左侧偏头。耳轮中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那柄流星飞锤擦着他的发髻飞过,狠狠砸在他身后的赤色岩石上,玄铁锤身与岩石相撞的瞬间,碎石如同暴雨般飞溅,整块岩石竟被硬生生砸得粉碎,粉末顺着山风飘到赵猛脸上,又麻又涩。
巨大的冲击力让赵猛重心失衡,“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后腰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子,疼得他龇牙咧嘴。还没等他缓过劲来,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一道黑影袭来——宇文方根本不给他人喘息的机会,左手的流星飞锤再次如流星赶月般射出,铁链在空中绷得笔直,锤身带着三道残影,竟是一招三式,分别攻向他的脑袋、胸口与膝盖,快得如同闪电,尖刺上的寒光已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砸得骨碎筋裂。
赵猛瞳孔骤缩,握着开山斧的手刚要抬起,却觉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般,只能眼睁睁看着锤身逼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脆的破空声突然从斜侧方传来!
“铛——”
一杆通体黝黑的大铁枪如同惊雷般斜刺而来,枪尖精准地对着流星飞锤的侧面一点。两股巨力相撞的瞬间,火星四溅,宇文方那势大力沉的飞锤竟被硬生生崩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砸在三丈开外的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还没等宇文方反应过来,那杆大铁枪势头不减,枪尖顺势向前一送,如同出海的乌龙般直取他的哽嗓咽喉!枪风凌厉,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劲气,逼得宇文方不得不往后急退三步,黑袍下摆被枪尖划破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内衬。
“罗林兄弟!”赵猛又惊又喜,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捡起掉在一旁的镔铁开山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嘿嘿一笑,“多亏了你来得及时,不然俺这颗脑袋今天就要开瓢了!”
罗林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宇文方,手中的铁枪微微颤动,枪尖始终对着对方的要害:“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宇文方的手段还没出尽。”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咱们两个联手,正好能破他的流星飞锤。”
赵猛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他双手紧握开山斧,大步流星地走到罗林身侧,与他形成犄角之势。两人一个持枪,一个握斧,一个灵动迅捷,一个势大力沉,目光同时锁定宇文方,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竟隐隐压过了对方。
宇文方看着眼前的两人,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缓缓收回崩飞的流星飞锤,铁链在腕间缠了两圈,目光在罗林的铁枪与赵猛的开山斧之间来回扫视,阴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没想到你们还有些门道,倒是我小看了你们。”
“废话少说!”赵猛怒喝一声,率先发起攻击。他双手握着开山斧,朝着宇文方的下盘狠狠劈去,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逼得宇文方不得不提锤格挡。就在宇文方的注意力被赵猛吸引的瞬间,罗林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的铁枪突然刺出,枪尖如同毒蛇吐信般直取他的左肩——那里正是宇文方挥舞流星飞锤时的发力点,若是被刺中,他的锤法便会大打折扣。
宇文方见状,不得不再次撤锤防御。可他刚挡住罗林的铁枪,赵猛的开山斧又已劈到近前,斧刃直指他的手腕。一时间,枪来斧往,铁枪的灵动与开山斧的刚猛相互配合,竟将宇文方逼得节节后退,原本游刃有余的姿态荡然无存。
赵猛越打越勇,每一次挥斧都用尽全力,斧风将周围的尘土卷起,形成一道小小的旋风。罗林则如同最精准的猎手,总能在宇文方露出破绽的瞬间发起攻击,铁枪的每一次刺出都恰到好处,既化解了赵猛的危机,又能给宇文方造成威胁。两人一攻一防,一进一退,配合得竟像是演练过千百遍般默契。
宇文方渐渐落入下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握着流星飞锤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麻。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锤法,对付赵猛一人绰绰有余,却没想到对方竟还有帮手,而且这帮手的枪法如此刁钻,完全克制了他流星飞锤的长处。
“你们两个,倒是有些本事。”宇文方咬牙切齿地说道,手腕猛地一扬,两柄流星飞锤同时飞出,分别攻向赵猛与罗林,显然是想强行突破两人的夹击。
可这一次,赵猛与罗林早有准备。赵猛侧身避开飞锤,手中的开山斧顺势横扫,斧刃擦着铁链划过,逼得宇文方不得不撤回一锤;罗林则用枪尖轻轻一点,再次将另一柄飞锤挡开,同时枪身一旋,对着宇文方的胸口砸去。
一时间,红石寨前的空地上,铁枪与开山斧的寒光交织,流星飞锤的黑影穿梭,三人打得难解难分。远处的黑袍人见自家首领落入下风,纷纷蠢蠢欲动,却被欧阳逸飞与梅降雪等人死死盯住,根本不敢上前相助。
玄天道长站在一旁,看着场中枪斧合璧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捻着须髯,手中的铁拂尘轻轻晃动,低声道:“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竟有如此默契,看来今日这红石寨,倒是有希望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