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降雪立在战场边缘,目光始终紧锁着场中战局。见欧阳逸飞与血狼缠斗数十回合,虽凭剑法占得几分灵巧,却始终无法突破对方刚猛刀势,反观血狼,虽呼吸渐粗,却仍凭着蛮力与经验死死撑住,甚至偶尔还能逼得欧阳逸飞险象环生。她心中一紧,知道再拖下去恐生变数——血狼若有后援赶来,或是欧阳逸飞内力耗尽,局面便会彻底反转。
“欧阳兄,我来助你!”梅降雪清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振,腰间那柄银灰色银丝软鞭如灵蛇出洞般骤射而出。软鞭长逾丈许,鞭梢三枚铁刺在晨光下泛着冷芒,直取血狼面门。这一击又快又准,鞭风凌厉,瞬间便逼到血狼眼前,正是要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血狼正与欧阳逸飞缠斗到紧要关头,手中合扇板门刀刚挡住龙渊剑刺向心口的一剑,忽觉左侧劲风袭来,耳边“咻”的一声锐响。他常年厮杀养成的本能瞬间触发,不及细想,眼角余光已瞥见那道银影直扑面门。“不好!”血狼心中暗惊,哪敢硬接,当即猛地撤力,双手握刀往身前一横,借着刀身重量往后急退三步,堪堪避开软鞭的锋芒。
“啪”的一声,软鞭铁刺擦着他的发髻划过,将几缕赤红发丝斩断,重重钉在身后的树干上,震得枝叶簌簌落下。血狼刚站稳脚跟,还未及喘息,眼前寒光又至——欧阳逸飞早已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龙渊剑如流星赶月般刺来,剑尖直指他胸前空门。
“该死!”血狼暗骂一声,仓促间只得再次撤刀招架。“铛”的一声脆响,龙渊剑与合扇板门刀再次相撞,火星四溅。这一次血狼退得仓促,力道不足,被欧阳逸飞剑上的巧劲震得手臂发麻,踉跄着又退了两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至此,三人正式陷入混战。欧阳逸飞的龙渊剑依旧轻盈灵动,时而直刺要害,时而横削经脉,剑影纷飞间,将血狼的上半身牢牢笼罩;梅降雪的银丝软鞭则如臂使指,或缠或点,或扫或抽,软鞭本就擅长远攻,此刻她游走在血狼身侧,专挑他刀势顾及不到的缝隙出手,鞭梢铁刺屡屡逼得血狼不得不分心防御;血狼则被两人夹击得左支右绌,手中合扇板门刀虽刚猛,却架不住一近一远、一刚一柔的配合,原本霸道的刀势渐渐变得凌乱,只能靠着蛮力苦苦支撑。
转眼间,三十多个回合又已过去。血狼额头上的热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暗红劲装,每一次挥刀都比之前更重一分,呼吸也变得粗重如牛。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四周,只见自己带来的黑袍人早已被玄天道长、赵猛等人杀得溃不成军,尸横遍野,剩下的几个也都面带惧色,只顾着躲闪,哪里还敢上前支援。
“这样下去,迟早要栽在这里!”血狼心中暗忖,一股恐慌感渐渐爬上心头。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武功和埋伏的人手,能轻松拿下玄天道长一行人,却没想到对方不仅个个武功高强,配合更是默契,尤其是欧阳逸飞与梅降雪的夹击,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方才又硬接了欧阳逸飞一剑,此刻手臂早已酸麻无力,握刀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若再撑下去,恐怕连刀都要握不住了。
“撤!”一个念头在血狼心中闪过,再也不敢犹豫。他猛地将合扇板门刀往地上一劈,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这是他与手下约定的撤退信号。紧接着,他双手紧握刀柄,使出一招“秋风扫落叶”,合扇板门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欧阳逸飞和梅降雪横扫而去,刀风凌厉,逼得两人不得不暂时后退避让。
趁着这个间隙,血狼双脚在地面上猛地一蹬,身体凌空跳起,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朝着密林方向掠去。他落地后不敢停留,脚步踉跄却依旧迅捷,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快跟我走!”
剩下的几个黑袍人见状,哪里还敢恋战,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跟在血狼身后朝着密林狂奔。玄天道长本想上前追赶,却被欧阳逸飞抬手拦住:“道长,穷寇莫追。这密林地形复杂,恐有埋伏,而且血狼已受轻伤,短时间内定不敢再来挑衅,咱们还是先处理眼下的情况,再做打算。”
玄天道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心急了。”他抬头望向密林深处,血狼等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枝叶交错间,只留下几片被风吹动的树叶,在空中缓缓飘落。
梅降雪收回软鞭,走到欧阳逸飞身边,见他虎口处渗出鲜血,眉头微蹙:“你受伤了?快让苏璃给你处理一下。”
欧阳逸飞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小伤而已,不碍事。倒是这血狼,没想到竟如此狡猾,今日让他跑了,日后恐怕还会有麻烦。”
玄天道长走上前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沉声道:“今日虽未擒住血狼,但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接下来,咱们更要小心谨慎,恶狼谷还有幽狼、独狼、天狼三人,他们得知血狼战败,必定会加强防备,咱们想要拿下恶狼谷,还需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都清楚,今日的一战,不过是与地狱门交锋的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