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寒风卷着枯叶,在黑虎岭的山道间呼啸穿行。一行人影踏着碎石,匆匆朝着岭上的关隘奔去——正是云中豹吴泽、坐地虎吴昆,以及刚服下疗伤丹药、脸色仍有些苍白的侯阴与侯辣。四人身后,两百名黑袍卫士紧随其后,脚步声在寂静的山岭间回荡,惊起了林子里栖息的夜鸟。
远远望去,黑虎岭险关已是灯火通明,数十盏牛油灯笼悬挂在关隘的城墙上,昏黄的光晕将整座关楼照得亮如白昼,人影在城墙上来回晃动,显然是早已接到了消息,提前做好了戒备。
“加快速度!”吴泽勒住脚步,回头对身后的人低喝一声。他身材高大,褐色劲装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眼中满是急切——地狱老祖的命令犹在耳边,断云崖已失,黑虎岭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众人加快脚步,很快便抵达了关隘下。守城的黑袍卫士见是吴泽与吴昆,立刻放下吊桥。四人快步走上吊桥,刚踏入关隘,便感受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卫士们都已穿戴整齐,手持弯刀或长矛,神色肃穆地立在两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坐地虎吴昆走在吴泽身侧,他身材矮胖,却显得格外敦实,脸上带着几分狠戾,刚入关便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头目呵斥道:“怎么回事?不过是断云崖丢了,一个个慌什么?有我们兄弟在,玄天道长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过黑虎岭!”
那小头目连忙低下头,不敢应声。侯阴与侯辣跟在后面,看着关隘内的布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们刚从断云崖大败而归,此刻见黑虎岭戒备森严,心中既庆幸又忐忑,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将功赎罪,却也担心玄天道长等人来得太快,自己伤势未愈,怕是难以应对。
吴泽没有理会众人的神色,径直朝着关隘中央的议事厅走去。议事厅内同样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木桌摆在正中,桌上铺着黑虎岭的地形图,旁边还放着几柄染过血的弯刀。吴泽大步走到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
“来人!”他高声喝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外立刻冲进四个黑袍蒙面人,他们单膝跪地,双手放在身前,齐声应道:“属下在!”
吴泽俯身看着桌上的地形图,手指重重地戳在图上的几处要道,语气冰冷:“从今日起,黑虎岭险关全面加强戒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地的四人,继续道:“第一,增派三倍人手,分别驻守在岭前的乱石坡、岭中的黑风口,以及岭后的落石谷——这三处是进出黑虎岭的必经之路,任何人不得擅自通行,一旦发现生人,无需盘问,格杀勿论!”
“是!”四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第二,传令下去,所有机关即刻开启!”吴泽的手指移到地形图上标注着“机关”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乱石坡的陷阱坑、黑风口的暗箭阵,还有落石谷的滚石机,全部调试妥当,日夜派人看守,只要玄天道长他们敢来,就先让他们尝尝苦头!”
侯阴站在一旁,听到“机关”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他此前曾听说过黑虎岭的机关之厉害,如今尽数开启,想必能给玄天道长等人造成不小的麻烦。他忍不住开口道:“吴泽大哥考虑周全,这些机关若是全部开启,玄天道长他们就算能闯过前两关,也未必能过得了落石谷。”
吴泽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继续对跪地的黑袍人道:“第三,从现在起,实行宵禁!关隘内除了巡逻的卫士,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若是发现有人擅自离开营帐,以通敌论处!另外,每日的饮食、饮水都要严加检查,防止有人下毒。”
“属下明白!”四人再次应道,随后起身,转身快步走出议事厅,去传达命令。
议事厅内,只剩下吴泽、吴昆、侯阴与侯辣四人。吴昆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地形图,仔细看了看,皱眉道:“哥,咱们虽然加强了戒备,开启了机关,但玄天道长那边有欧阳逸飞、梅降雪等人相助,尤其是欧阳逸飞的龙渊剑,锋利无比,说不定能破了咱们的暗箭阵,要不要再调些人手过来?”
吴泽摇了摇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放在桌上:“老祖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给了我这枚调兵令牌,若是情况危急,咱们可以调动附近三座分坛的人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先看看玄天道长他们的动静,罗林、赵猛说不定已经在来打探的路上了,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侯辣此刻也缓过劲来,他走到桌前,脸上露出几分狠戾:“吴泽大哥,断云崖一战,我与侯阴吃了大亏,侯损、侯毒也死在了他们手上,这次说什么也要报仇!若是罗林、赵猛敢来打探,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吴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好!那咱们就等着他们来。侯阴、侯辣,你们二人先去歇息,尽快养好伤势,黑虎岭接下来的硬仗,还需要你们出力。”
“是!”侯阴与侯辣齐声应道,随后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去营帐中养伤。
议事厅内,吴泽与吴昆继续看着地形图,商议着后续的布置。城墙上的灯火依旧明亮,关隘内的卫士们已经开始行动,有的去加固陷阱,有的去调试机关,有的则拿起武器,开始在山道间巡逻。寒风依旧呼啸,却吹不散黑虎岭上越来越浓的杀气——一场关乎地狱门存亡的守卫战,已在这灯火通明的关隘间,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