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司马云天宅邸的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欧阳逸飞将染血的龙渊剑横放在檀木桌上,剑身与桌面相撞的闷响,打破了屋内凝滞的沉默。梅降雪倚着墙角擦拭软鞭,银线冰莲在血渍下若隐若现;苏璃则半阖着眼,苍白的指尖轻抚玉笛上那道新增的裂痕。
“血影的噬魂铃太过邪门。”欧阳逸飞喉结微动,“笛声与剑气根本无法近身,不知如何能破?”
司马云天背手立于药架前,青铜面具下传来低沉的轻笑。他取下一支干枯的紫心兰,在指间缓缓碾碎:“三十年前,我曾在西域古卷中见过噬魂铃的记载。此铃本是魔修以千名幼童魂魄炼制,需用至阳至刚之物摧毁——比如你这把龙渊剑。”他忽然转身,面具缝隙里露出锐利的目光,“但血影不会给你们近身的机会。”
梅降雪的软鞭突然绷紧:“你的意思是,用龙渊剑劈开铃铛?”
“不错。但在那之前,你们需要有人牵制血影的双手。”司马云天走到墙边,展开一幅泛黄的舆图,指尖重重落在断龙崖的标记上,“噬魂铃一旦脱离血影掌控,便会激发铃中残魂暴动。届时,你们必须在一炷香内毁掉铃铛,否则......”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那些被囚禁的魂魄会反噬施术者,连你们也会被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璃的玉笛轻敲掌心,思索道:“牵制血影不难,我可再用魔音扰乱他的心神。但一炷香时间......”她抬眼望向欧阳逸飞,“龙渊剑虽利,可若铃铛藏在血影周身毒雾中,只怕......”
“这就要说到血月洞了。”司马云天从暗格里取出半块黑色令牌,与欧阳逸飞怀中的碎片严丝合缝,“血影的真正杀招不是噬魂铃,而是他在血月洞修炼的‘血月噬魂神功’。每逢月圆之夜,洞内血月之力会与他的功法共鸣,那时他的毒功会暴涨三倍,连呼吸间都能杀人于无形。”
欧阳逸飞皱眉捏紧令牌,冰凉的触感渗入掌心:“所以我们必须在月圆前动手?”
“不。”司马云天突然冷笑,将令牌狠狠拍在舆图上,震落几片药草,“恰恰相反,你们要在月圆之夜潜入血月洞。”见众人面露惊愕,他伸手蘸了茶水,在桌上画出古怪的阵图,“血月之力虽强,却也是破功的关键。当血影吸收月光时,他的命门会短暂暴露在后背大椎穴——这是他修炼功法的唯一破绽。”
梅降雪突然攥紧腰间的银针:“你是说,让我们冒险近身?”
“不错。”司马云天的面具闪过森冷的光,“苏璃以魔音扰乱血影心神,梅降雪趁机用淬毒银针封住他的经脉,欧阳逸飞则持龙渊剑直取噬魂铃。但记住,一旦失败......”他指向窗外逐渐西沉的日头,“血月洞的血雾会将你们彻底吞噬,连魂魄都会成为血影功法的养料。”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药炉中传来的炭火噼啪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欧阳逸飞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三日前断龙崖的惨败仍历历在目,血影指甲划过噬魂铃的声响,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我去。”他忽然转身,龙渊剑在日光下泛起凛冽的光,“千面修罗、血影,还有阴山派......这笔账,总要算个清楚。”
苏璃将玉笛收入袖中,冰蓝色的瞳孔泛起微光:“魔音十八变虽未大成,但困住血影片刻,足够了。”
梅降雪的软鞭在腕间缠了两圈,银针寒光闪烁:“只要能近身,我倒要看看,他的毒功强,还是我的银针快。”
司马云天望着三人,面具下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从暗柜中取出三个玉瓶,瓶中液体泛着诡异的幽蓝:“这是我新制的‘清魂露’,可暂时压制噬魂铃音。但记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森然,“血月洞中的每一步,都可能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暮色渐浓时,欧阳逸飞等人离开了宅邸。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直至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而在司马云天的书房里,一幅隐秘的画卷正缓缓展开——画中,血月洞深处盘坐着一个黑袍人,周身缠绕的锁链上,密密麻麻地串着无数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