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月光被浓重的黑雾割裂,残碎的银辉洒在千面洞废墟上。欧阳逸飞的龙渊剑还在滴血,剑身上倒映着不远处丹炉中翻涌的紫火——那是司马云天祭出的九转焚天炉,此刻正将千面修罗最后的元神炼作青烟。
“成了!”唐嫣儿攥着软鞭的手微微颤抖,绯红的裙裾沾满尘土。她身旁的唐一刀猛地将斩马刀插入青石,震得碎石飞溅:“这老怪物总算死透了!老子的刀背都快被他的面具砍出缺口了!”
苏璃轻抚腰间玉笛,冰蓝色的瞳孔映着丹炉火光。她忽然抬手,指尖凝出一片冰晶:“小心,元神溃散会引发反噬。”话音未落,丹炉中骤然爆出刺目紫光,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梅降雪素手结印,一道雪墙拔地而起,将众人护在身后。
轰鸣过后,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血腥气。欧阳逸飞收起剑,墨色长袍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逐渐熄灭的丹炉,喉结微动:“千面洞已经铲除,不知阴山派的第六洞在何处隐藏,诸位谁知?”
司马云天擦拭着丹炉上的血渍,青铜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这位江湖人称“丹鬼”的神秘人将丹炉收入袖中,突然指向北方:“这第六洞吗?在阴山脚下一百三十里的断龙崖。那里终年被瘴气笼罩,洞口藏在瀑布之后。”
“镇守者是谁?”梅降雪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她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雪色披风猎猎作响。
司马云天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半块漆黑的令牌,上面刻着狰狞的鬼面:“此人自称‘血影’,是阴山派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三年前在青州屠尽天医谷满门,双手淬了千毒,连伤口都不用碰,隔空就能取人性命。”
唐嫣儿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解毒香囊。苏璃的玉笛抵住下巴,若有所思道:“千毒之体......若要近身,需得准备克制奇毒的药物。”
“药物我来准备。”司马云天将令牌抛向欧阳逸飞,“三日后,断龙崖瀑布下汇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血影手里有件阴山派秘宝——噬魂铃,听见铃音者,三息内便会心智大乱。”
欧阳逸飞接住令牌,触感冰凉刺骨。他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想起半月前在洛阳城郊发现的那具被毒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正是天医谷最后的传人。“三日后,定要让阴山派血债血偿。”他握紧令牌,指节泛白。
梅降雪忽然走近,递来一方染血的帕子:“擦干净伤口,血影的探子无处不在。”她的目光扫过欧阳逸飞小臂上的狰狞抓痕,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缠着的银丝手套——那是专门用来克制毒物的机关。
夜色渐深,众人各自散去。欧阳逸飞站在山巅,望着北方阴山下翻涌的瘴气。他知道,千面修罗不过是阴山派的棋子,真正的腥风血雨,才刚刚开始。而那隐藏在瀑布后的第六洞,正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等待着将他们这群闯入者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