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要是陈富贵没能及时停下来,那根木棍会不会废了他的另外一只脚。
陈富贵吓得冷汗涔涔,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而大伯母和陈永安也吓白了脸,阿渊是真的一点也不含糊,动起手来,那是往死里打。
见他们都老实了,阿渊才又开口,对大伯母说道:“老太婆,看在你是玥儿伯母的份上,我才礼让三分。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小心身首异处!”
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大伯母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震慑住了大伯母一家人,阿渊又低头对陈玥说道:“玥儿,跟他们说再多都没用,我们回去吧!”
“嗯!”陈玥抬头看向阿渊,眼角还挂着泪。
那小鹿一般的眼睛直接撞进了阿渊心里,可把阿渊心疼坏了。
他轻轻的捧起陈玥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泪,模样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面对陈玥时,阿渊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温柔、和善,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惊着陈玥似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陈玥吸了吸鼻子,扭头又对大伯母说道:“我警告你,袁家的钱不好拿,小心引火烧身!”
说完这句话,她便牵起阿渊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大伯母才敢埋怨:“这个死妮子,就知道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
陈富贵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大伯母。
大伯母被盯得后脊发凉,不满的训斥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富贵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收了袁家多少钱?”
“我没有!你就会听那死妮子胡说!”大伯母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收好处。
但心里还是发虚,转身便回了房间,想以此来逃避。
陈富贵太了解自己母亲了,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帮别人做事,当即也跟了进去。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快出去!”大伯母害怕被发现端倪,赶忙将陈富贵往门外推。
从她慌乱的眼神中,基本能认定了偷拿好处这一事实。
陈富贵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果断将她推开,自己则在房间中翻找了起来。
大伯母又急又怕,拉住陈富贵的胳膊就往外面拽。“我都说没有了,你这是干什么!”
陈富贵完全不为所动,又有着先天的优势,大伯母根本奈何不了他。
被拉拽的急了,不禁反问:“没有你怕什么?是怕我真的找出点什么吗?”
大伯母见来硬的不行,就打起了感情牌,哭哭啼啼的指责起来:“那个死妮子说什么你都信,她一句话你就要来搜我的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中?”
陈富贵并不愚孝,也不吃大伯母那一套,直接反呛:“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心里真没鬼,那就把手撒开!”
大伯母就不撒手,死死的拽着陈富贵,继续哭嚎:“你这个不孝子,还敢跟我喊,是真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中啊!”
一顶不孝的帽子毫无征兆的扣了上来,陈富贵烦躁不堪,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情绪,随即不客气的怒吼:“回回都是这一套,你不嫌累,我都听腻了。”
大伯母没想到陈富贵会这么说自己,当场就傻眼了,这次是真的觉得伤心了。
陈永安在院子里听到了母子间的争执,慢悠悠的走进屋,对着二人怒喝:“干什么!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家,非得这么闹吗?”
大伯母见救兵来了,赶紧跟丈夫诉苦:“当家的,你快管管你这好儿子,他这是想逼死我啊!”
哪知道陈永安这次也没站她这边,拿起桌上的旱烟就开始摆弄了,同时不紧不慢的回应道:“你不是说没有吗。那就让他搜,搜完他就死心了。”
“可是......可是......”现在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帮着自己了,大伯母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但她又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只期望陈富贵能适可而止,象征性的搜一搜,可千万别发现她藏起来的金银。
陈富贵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找出了几两银子。
大伯母见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数落起了陈富贵:“我就说没有吧,你还不相信,现在死心了吧?”
对待陈富贵,她只是象征性的埋怨几句,心里已经默默将这笔账记在了陈玥身上,继续说落道:“那死妮子谎话连篇,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相信她!”
陈富贵也意识到自己错怪了母亲,心里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愧疚,立马跟她道歉:“这事确实是儿子做得不对,不该轻信了她。”
“没事没事,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好!”大伯母装得格外大度,仿佛刚刚撒泼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陈富贵也是个有心眼的,一直在观察母亲的神情,竟真让他看出了端倪,从他开始翻找时到此刻,发现母亲似乎很在意床底。
他佯装要出去,在大伯母放松警惕的时候杀了一个回马枪,跛着脚跑到床边,将床底下的大箱子拖了出来。
大伯母急得发出了颤音:“住手!”
陈富贵眼疾手快的打开箱子,里面就只装着一些杂物,并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不由得一阵失望。
但人在下意识中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不会有假的,他坚信床底一定藏着什么,由于光线太暗,有些看不真切,只得伸手在里面摸索,果真让他找到了装着金银的小木箱。
当箱子拿出来的那一刻,大伯母脸都白了,立马冲上去压住那箱子。
“不要,不要打开!富贵,算娘求你,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大伯母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陈富贵心都凉了半截,不顾阻拦,毅然决然的打开了木箱。
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陈富贵和陈永安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大伯母竟背着他们收了袁家那么多钱。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收好处吗?”陈富贵指着木箱质问大伯母。
大伯母到此刻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妄图为自己辩解:“哪家娶亲不给聘礼啊,这……这不过是袁家给我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