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苏郁白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接王国维办公室。”
很快,话筒中王国维的声音传来:“哪位?”
“王叔,是我。”
“呦——”王国维打趣道:“今个吹什么风?苏厂长亲自给我打电话。”
苏郁白翻了个白眼:“有正事。”
王国维:“你说。”
苏郁白:“半个月后第一批鸡鸭鹅苗就会送来。”
“不过到时候出栏的家禽,要优先供应农学院还有百货商店和招待所那边。”
王国维有些犯难:“百货商店自然没问题,我甚至打算你这边如果成功的话,直接弄一个百货大楼出来。”
“但是农学院毕竟不是我们本县的。”
苏郁白:“这个就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了,要不要这层关系,就看王叔你自己的了。”
王国维苦笑一声:“你这不是甩锅给我吗?”
农学院作为重点大学之一,在全国范围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他还真不舍得放手。
苏郁白耸了耸肩:“可以谈谈条件嘛,这不是王叔你最拿手的吗?”
王国维听出的苏郁白的暗示:“能把农学院整个搬到咱们县不?”
苏郁白眼皮子跳了跳,有些无语:“大白天的您怎么就做上梦了?”
王国维却认真道:“万一成了呢?那可是农学院啊。”
“到时候我左手农学院,右手酒厂,全市不得横着走?”
苏郁白干笑一声:“那我祝您早日梦想成真。”
“还有一件事。”
“上面是不是打算动罗远坤了?”
王国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苏郁白心里顿时有数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还有自己的担忧。
王国维语气严肃起来:“罗远坤涉嫌侵占国家财物和生活作风问题,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基本证据。”
“只是现在市里包括县里大面积换人,人心不稳,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苏郁白:“你们要是有了决定,那就早点动手。”
“万一他真的破罐子破摔,非要给我添堵,真惹急了我,后果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王国维苦笑连连:“行,我马上召开会议,争取今天就把他拿下。”
苏郁白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前几天我这里遭受了蓄意报复。”
将前两天王朝军的事件简单叙述了一遍。
王国维不是傻子,听明白了苏郁白的意思。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郁白:“公社有一个叫宋开明的,是治安队的副队长,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推荐这个人。”
“我会拿出十个招工名额出来公开考试。”
王国维那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但是听筒中却响起了抽屉滑动的声音,然后是纸张翻动。
应该是在翻找宋开明的资料。
良久之后,王国维才回答:“好,这个人我会认真考虑的。”
挂了电话,苏郁白看向一旁的江清婉:“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江清婉笑吟吟道:“那咱们回家吧?我有点犯困了。”
苏郁白点了点头:“走着。”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郑怀远急匆匆走过来。
“厂长。”
“怎么了?”
郑怀远看了眼一旁的江清婉,欲言又止。
江清婉见状,轻声说道:“你们先聊,我正好想起还有点事给孙淼交代一下。”
等江清婉离开,苏郁白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郑怀远低声道:“西北那边有消息传过来。”
“西北?”苏郁白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江东山?他怎么了?”
西北,还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江清婉的那个生物意义上的爹,江东山了。
郑怀远:“瘫了。”
苏郁白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郑怀远将事情娓娓道来。
苏郁白听完也沉默了。
江东山在监狱的时候,胳膊被打断了,不过治疗的及时,恢复过来不成问题。
虽然去了西北,但是郑怀远找人打过招呼。
不会让他们太轻松,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出事。
只是张兰琴是个闲不住的,到了西北没多长时间就和当地农场的管事勾搭上了。
在一次两人勾搭的时候,却没想到被去而复返的江东山给当场给撞破。
江东山虽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但也不代表就能接受自己头上顶着一片大草原。
直接拎着菜刀就冲了进去拼命。
却被人张兰琴和那个男人给狠狠的打了一顿
要不是郑怀远安排的人去的及时,不然的话都要被灭口了。
把昏迷的江东山送到医院检查后得知,胯骨和腰椎断裂被重创,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郑怀远说完,面容有些惭愧的道歉。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也有点麻了。
感觉江东山和那个张兰琴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一次是断胳膊,现在更是直接瘫了。
苏郁白沉默良久,长舒一口气:“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张兰琴和那个奸夫呢?”
郑怀远:“都已经抓起来了,不过那个农场管事的原配娘家有点背景,是个地头蛇。”
苏郁白神色冷淡:“能解决吗?”
郑怀远:“老赵的同学是那边的公安局局长,关系一直不错。”
苏郁白眼眸幽深:“那就一起处理了吧。”
郑怀远点了点头:“没问题。”
苏郁白停顿了一下:“至于江东山,找个老实本分的人照顾吧。”
“价格你谈好了找我拿钱就是。”
这是他为江东山所做的极致了,也算是还了他对江清婉的生恩,以后就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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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办公室,江清婉安静的站在不远处,怀里还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糯米。
见他出来,脸上绽放一抹灿烂的微笑。
苏郁白呆愣了一下。
只感觉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在她面前失去了颜色。
江清婉走过来,伸手在苏郁白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苏郁白回过神来,绽放一抹笑容,抓住江清婉的小手:
“谁让我媳妇儿这么好看呢?把我给迷晕了。”
江清婉脸颊升起一抹红晕,连忙抽回手:
“说的跟真的一样,大白天的也不知羞。”
苏郁白:“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着我的眼睛。”
江清婉脸颊更红了:“哎呀,我信你还不成吗?等下有人过来了。”
苏郁白:“那回家我慢慢给你说。”
江清婉白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听。”
“快点走了,我困。”
苏郁白连忙跟上,很快就又响起两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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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苏郁白看着正在铺床的江清婉,迟疑了一下:“媳妇儿,跟你说个事。”
江清婉摘下头绳,及腰的长发柔顺的落下:“什么?”
苏郁白神色沉静:“江东山瘫了..”
回来的路上,他也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江清婉。
江清婉正在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把郑怀远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江清婉一直低着头,等苏郁白讲完,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苏郁白柔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让人把他接回来。”
江清婉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不用了,我不想见他。”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本以为听了这件事,我心里会畅快,毕竟这是他自作自受,现在也算是遭了报应。”
“可是没有。”
伸手握住苏郁白的手,靠在他怀里轻声道:“老公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以后大家就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