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词音一早便梳洗打扮好,穿上自己最华贵的衣服出来迎接宾客,看到祝卿好领着一群老头进来了,祝词音脸上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人果然还是走进了她设下的圈套,那么既然来了,必定要让祝卿好有来无回。
祝词音热切地上前两步,就要拉住祝卿好的手,“哎呀,妹妹!姐姐真的没有想到你能来,人人都传你不顾姐妹情义,传你薄情寡义,可姐姐看来,妹妹却不是那样的人!”
祝卿好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祝词音貌似热情,要拉住祝卿好的动作,扑了一个空,一丝尴尬的笑容,凝固在祝词音的脸上。
祝卿好挑了挑眉,“哦?人人传我薄情寡义,传我心狠手辣?那姐姐倒是说说,是哪些人传我薄情寡义,传我心狠手辣呢?我去找他们去!”
祝词音没想到,祝卿好竟然接了这话茬,她本来只是想恶心祝卿好几句,可是祝卿好却认真追究了起来。
祝词音摆了摆手,“哎呀,姐姐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妹妹何必放在心上呢?那些人喜欢说便让他们去说吧。”
祝卿好目光冰冷,看着祝词音,祝词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祝卿好便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容不得别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若是当面说出来,我可能心里还好受一些,那究竟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必然是要知道,然后去找他们算账的!姐姐,你倒是说呀!”
祝词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招惹这个疯狗,明明知道这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祝卿好指了指身后的几个老头,“姐姐,是不是他们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嗯?”
几个老头一看,手指指向了他们,立刻感觉身上长刺,浑身的不自在,连连摆手。
“别别别,郡主可别开这种玩笑,我们几把老骨头可不经得起您这样折腾呀!”
“是啊是啊,我们可没有那种胆子在背后捣鼓您的小话!”
“绝对没有,绝对没有!老夫可以对天发誓!”
这几个月,祝卿好实在是太出名了,若是被祝卿好盯上,恐怕这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祝卿好点点头,“哦,既然不是几位大人,那姐姐是谁在背后传我自私凉薄,心狠手辣呢!”
祝词音尴尬地笑了笑,“你看看,妹妹,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你如何要这样放在心上呢?”
祝卿好不依不饶继续逼问,“哦?那姐姐如此大度,如此善良,怎么不替我把那几个说闲话的人找出来,让他们住嘴呢?莫非姐姐也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姐姐也觉得我是一个自私凉薄,心狠手辣的人吗?”
祝词音面色发紧,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心里什么脏的臭的都骂出来了。
该死的祝卿好,这贱人,为什么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祝卿好的话让祝词音尴尬得进退两难,若是退一步,说出那几个人的名字,祝词音往哪说呢?根本就没有人说祝卿好这些坏话,这些话都是祝词音胡编乱造,本来只是想恶心一下祝卿好。
可是若是往前一步,承认祝词音也觉得祝卿好是这样一个人,那不就成了祝词音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了吗?毕竟祝卿好也没有做什么实际伤害祝词音的事情。
祝词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周围几个老头都开始替祝词音尴尬了,他怎么敢在郡主面前大放厥词,说这种话?
陆熙城自然是看不得祝词音被祝卿好这样为难,赶紧上前两步一把将祝词音护在身后,疾言厉色地对着祝卿好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明明知道你姐姐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还敢如此逼问她?”
祝卿好眉目沉了下来,不是刚才漫不经心,一双杏眼盯着陆熙城,陆熙城在里面看不到一丝温情,只有冰凉。陆熙城心里猛然一痛。
祝卿好眼皮微抬,扫过这一对“金童玉女”,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怎么。有了身子,便能为所欲为吗?有了身子,便能目无法纪,不顾王法吗?你有没有听她刚才在说什么?她说我自私凉薄,说我心狠手辣,我让她摆出证据,她却又摆不出来。”
“呵呵,真是我的好姐姐。面前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与我演出一副如何亲切的样子,在背后里却盛传我的谣言。”
“想来之前京城中说我嫉妒任性,那些谣言也必然是你传出去的吧?坏了我的名声,你便是祝府中那个温良温顺的祝大小姐,而我是那个自私跋扈的祝二小姐,你便好踩着我的名声往上走。姐姐,你真是好算计!好算盘!”
似乎是积攒多日的怒气,在这一刻突然爆发,祝卿好连环炮一样向他开炮,将祝词音说得哑口无言。
陆熙城还想要护着祝词音,却被祝卿好一根手指止住了所有的话头。
祝卿好伸出右手的手指,指着陆熙城的鼻子说道:
“还有你,你们!都是他的帮凶,若无你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将祝词音骄纵得目中无人,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会犯下滔天大错?”
“你们明知道祝词音说的不是实话,你们明知道祝词音在背后做的那些龌龊事,可是就因为你喜欢她,所以祝词音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眼里便都成了对的,说到底,你也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混账玩意儿罢了!”
几个老头听着郡主的这些话,心惊肉跳,其实他们想说这些话也很久了,若非祝府一家将祝词音骄纵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祝词音又怎么敢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呢?
现在连累了他们这群老家伙,也要不顾脸面地来替祝词音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还有这个陆小公子,他不在陆家好好做他的大公子,不好好做他清风明月的君子,他跑来这趟这趟浑水来干什么呢?还嫌这场面不够乱吗?
只不过这几个老头也只敢在心中无声地发泄一下怒气而已,可是脸面上还是得挂着假笑来维持场面。
“哎呀,郡主......郡主......郡主年纪太小,童言无忌!”
“呃......是是是!郡主说话是直了些,可是郡主绝对没有恶意!郡主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呐!”
“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郡主说的话不中听,可都是好话呀!还望二位不要责怪郡主!”
你看看,墙倒众人推,便是这样一副光景而已。
几个月之前,他们二人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人们口中的苦命鸳鸯,如今变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