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摇摇头,可是却牵住祝卿好的手下来。
林小姐的脸上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苦笑着说道,
“我不愿回去,我的未婚夫已战死沙场,我此生再也没有嫁给别人为妇的想法,可是我父亲却逼着我入宫为妃,想要为他的官途再添一份助力,我不能如了他的愿。”
“在家中,我试图以死明志,让他知道我是未婚夫的未亡人,百年之后,我如果嫁了人,我便没有脸面下九泉之下去见我的未婚夫。”
“祝小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愿意来救我,你便与我父亲那种人是不同的,求你告诉我父亲,我已死在这路上,让他不必再寻我。”
“我就在这里高高远远地走吧。”
祝卿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中两种想法正在激烈地交战。
于法理来说,她应该将这些女子带回去,当做证人,揭发元明澈的恶行。
可是于情理来说,她不能将一个刚刚跳出一个火坑的女子再推入另一个火坑中去送死。
林小姐看着祝卿好犹豫的样子,双目之中似乎泛出一些泪光,双膝一软就要跪下,“祝小姐,我求你,我不愿入宫为妃,我也不愿意在家里那个吃人的魔窟中被我父亲打骨吸髓。”
“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我只有从那个地方走出来,远远地走出去,我才能是我自己。”
祝卿好心神一震,看着这个刚强的女子,被林小姐所说的话震碎了心神。
在这样封建社会下,林小姐居然能有这样的觉悟。在现代社会中都有无数的女子想不通这个道理,可是林小姐一个大家闺秀,被封建礼教束缚了一生的女子,却有了这种觉悟。
对,只有走出去,女子才能做她自己。
祝卿好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拔下了头上的一些首饰和一些耳饰,递给了她,“这便算我给你的贺礼,我贺你新生。”
林小姐谢过了祝卿好,也收下了她的贺礼,“祝小姐,多谢你,你是一个好人。我叫林婉生,若是你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定当万死不辞。”
林婉生立刻转头,没有一丝的犹豫地向前走,很快就消失在边境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半丝林小姐的身影。
元明辞刚刚一直在一旁看着,直到林小姐走远了,他才走上前来问祝卿好,“大理寺寺丞来府上闹事,你便承诺一定要找到他的女儿。可是现在找到了,你却又不带她回去,你想好之后要怎么跟林招远说了吗?”
祝卿好垂下了眼眸,说道:“林小姐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林招远那样的人不配有这么好的女儿,就让她远走高飞去做一只自由的鸟吧。至于林招远那种蠢猪,便让他一辈子困死在京城之中,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元明辞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过多纠结此事,转头去问那东夷人的首领,“是谁让你们在这里等着发卖这群女子的?”
那首领自然是不想因为一点点钱就死在异国他乡。
他颤抖着一五一十如同倒豆子一样,说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大梁内部传来书信,让我们在这里押送一批女子回军营,我们也不知道那传书信的人是谁。”
元明辞皱了皱眉,“把那书信拿出来。”
那东夷人从怀中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纸,交给了元明辞,元明辞展开看了看,那并不是元明澈的字迹,想来元明澈也不会留下如此显眼的证据。
祝卿好将那纸张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番,想起来在账房之中看到了那掌柜的写下的字迹,说道:“这就是紫杉楼掌柜的写下的书信。”
“而紫杉楼的掌柜的幕后主子是元明澈,所以这件事仍然是元明澈在幕后操纵。”
元明辞眉心酸痛,元明澈最近愈发的疯狂,连这种倒卖人口的营生都敢干起来。
大梁明文禁止人口走私,可是元明澈一个皇子,竟然罔顾皇命,自成一派。
原名词继续问道你们买卖这一批女子交易的数额是多少?
首领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交给了元明辞,“这.......这是我们的首领,让我送来的银钱。说要用这一批银钱买一批女子,我也不知道这具体的数目是多少。”
祝卿好吃了一惊,他手上的银钱少说不下五万两。
祝卿好不敢想象元明澈已经干这行多久了,以及他从中谋取了多少利润。
祝卿好想到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两国贸易往来,不由得担心,会波及更多的人。
祝卿好:“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来处理吗?”
元明辞在内心也在想着对策,将这件事交给皇上处理,并不是最好的方法。这里没有元明澈直接干涉的证据,如果不把元明澈端掉,那他们做的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关键的问题是要切断元明澈贩卖人口的这一条途径,而不仅仅只是切掉与东夷人交往这一条路而已。
元明辞问祝卿好:“那紫杉楼的掌柜有没有说元明澈是不是亲自过去交易的?”
祝卿好说道:“其实那掌柜的也并没有见过元明澈几面,平日里元明澈都是派人与他交接。”
元明辞内心有着一个大胆的计划,“那就好,这条线先不动声色。我会派御林卫在这里看守,但凡有押送过来的女子,通通扣下,先将她们妥善安置好,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