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皇子别这么说,该道歉的人是我。”
宋初尧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内疚,仿佛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一切承担更多的责任。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留在狩猎场那么长时间来看,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那个奖励。
宋初尧直觉地感到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说来也奇怪,昨晚那头狂性大发伤人的老虎不知怎地会出现在这片树林里。”
凌珩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
宋初尧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深层含义。
“伤过人?”
她微微皱眉问道,“难道是说,在你们发现那头老虎之前,它就已经伤害过别人了吗?”
凌珩缓缓地点了点头,肯定道:“确实如此。当我们找到它的时候,那家伙满身是血。不过事后我让人彻底调查过了,在昨晚除了我和我的副将,并没有任何其他人在现场受伤。”
宋初尧心中一惊,突然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不,还有一人!”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透着无法掩饰的焦急。
“你刚才说什么?”
凌珩显然没有听清她的话,疑惑地反问道。
宋初尧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袖,想到玄知曾经对她发出过的警告,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谈此事。
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说自己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走了几步后,她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对着凌珩认真地说:“三皇子殿下,我在东宫的生活一切安好,您真的不用为我太过于担心和挂念。”
这番话出自肺腑,她不想辜负眼前这位真心待她之人的好意。
然而,她同样不能忘记来自宁宣帝给予的命令!
关于这一点,她绝不能有丝毫松懈或妥协。
至于凌珩如何行事,她并不想去干预或是阻止,因为他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权。
但是作为自己来说,一定要尽全力去阻止那晚所发生的一切再次上演,绝不会让那噩梦般的场景变成现实!
当宋初尧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凝辉殿的相关消息时,才知道原来凌楚渊已经离开山林回到了宫殿之中。
而这一切恰好发生在她去找寻凌珩的时间点上,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对于这样一种情况,她心里明白得很清楚,像丢下自己独自一人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总是能够做到游刃有余、毫不留情。
更别说昨晚她还为了凌珩跑去质问他,他没有对她痛下杀手就算不错了。
但知道他抛下自己离开了碧花山,宋初尧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毕竟曾经的相处让她对他产生了深厚的情感。
“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早就下山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萦绕,让她感到困惑。
昨晚他背上鲜血淋漓的样子,依然清晰地印在宋初尧的脑海中,每一次回忆起来都让她心头一紧。
不对啊,他又怎么会遇到老虎并且受伤了呢?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难道那老虎的出现,就是特意为了对付凌楚渊吗?
但凌楚渊之前明明说不去打猎了,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林子里?
他去狩猎场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旁边的内侍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不耐烦了,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东宫的婢女吗,自家主子的事,问我干嘛?”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不满。
“哎呀,有些人就是这么不懂规矩!吃着碗里的还想看看锅里!吃里扒外的家伙!”
山路上传来了吴羽蔷尖酸刻薄的声音,似乎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但谁都知道她的嘲讽对象是谁。
后面跟着两天不见的苏怀逸,以及凌雅楠。
看来他们也准备动身下山回京了。
吴羽蔷说完这些挖苦的话之后,冷哼一声便离开了,显然不愿再多和宋初尧说什么,留下一片尴尬的沉默。
倒是苏怀逸多看了她几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同情,也许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此时的宋初尧则不想再引起更多的争端或者是非,见苏怀逸也在场,干脆选择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头默默地站在那里。
这顺从的模样,并没有让苏怀逸感到丝毫欣慰。
相反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似乎内心深处正涌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受了两天的伤,她看到了竟然不问候一句,反而刻意躲避!
这让苏怀逸心中非常不满,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不由得用力抓住了凌雅楠的手,这一举动显然让她感到了疼痛。
“怀逸,疼……”
凌雅楠轻声呻吟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
苏怀逸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宋初尧,声音高亢地说道,“听说,你家那位太子,把你丢下自己走了对不对!”
这声音刚好能让四周的人都听个清楚!
这里正好是山路上的一个分岔口,因为大家都在返回途中,所以周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来自官员家庭的亲戚,也有皇宫里的仆人们。
不出所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宋初尧身上,眼神里充满了各种嘲讽和不屑。
原本被苏怀逸弄疼的凌雅楠,此时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怀逸,她孤身一人怪可怜的,我们带上她一块儿回宫吧?”
这话说得仿佛是同情心泛滥,实则却是在试探。
苏怀逸眉头一皱,既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这样的态度明显就是在等着宋初尧主动请求他的帮助。
只要她肯开口求他,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会带她一段路的!
然而宋初尧只是淡淡地行了个礼,声音平和而坚定:“多谢郡主好心,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奴才,没有资格和你们同坐一辆车。待会儿我会和其他宫人一起回去。”
闻言,苏怀逸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声音中充满不屑与愤恨:“哼,谁说要带她了?一个这么粗鄙的奴才,也想坐着主人的马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语刚落,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