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的手指仍扣在同步平台边缘，指尖微微发颤。K-01印记的热度尚未完全退去，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电流般的刺痛。林野盯着终端屏幕，眼神紧绷如弓弦。
“信号撤退了……但不是消失。”他低声说，“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更深的网络层。”
刃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我这边暂时没动静，但空气不对劲，像是有人在远处看着我们。”
王程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矩阵核心那处暗格上。符号序列依旧在那里浮动，像一串未完成的密码，在蓝光中缓慢旋转，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感。
“林野，”他开口，“你刚才说那是坐标偏移参数？”
“是的。”林野迅速调出数据模型，“但这不是普通的坐标系统，它不对应任何已知的空间定位方式。更像是……时间层面的节点位移。”
“也就是说，”王程缓缓说道，“我们一直在找错方向。”
话音刚落，终端屏幕忽然剧烈闪烁，一道新的数据流突兀地插入原有结构中。林野瞳孔一缩，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试图拦截这股突如其来的信息洪流。
“他们在用我们自己的连接反向渗透！”他咬牙低吼，“这次不是远程攻击，是意识入侵！”
王程心头一沉，K-01印记瞬间亮起，一股陌生而冰冷的意志顺着节点网络涌入他的意识。那不是人类的情绪，也不是单纯的逻辑程序，而是一种近乎机械却又充满侵略性的存在——它在“看”。
“挡出去！”刃的声音变得急促，“他们想通过你进入整个系统！”
王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意识沉入节点深处。他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额角渗出冷汗。K-01印记的光芒越来越盛，仿佛要从皮肤中挣脱出来。
“我来引导共鸣。”他低声说，手掌重新贴上同步平台。
符文阵列轰然点亮，淡蓝色光环再次扩张，覆盖整个实验室。矩阵核心发出高频震动，能量流在空气中交织成网，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林野瞪大双眼：“他在用自己的意识作为节点枢纽……这太危险了！”
“但他成功了。”刃冷静地说，“你看系统反应。”
终端屏幕上，外部入侵的数据流正在被逐步剥离，符号序列逐渐崩解，最终化为一串乱码。最后一行红色警告熄灭时，整个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王程缓缓睁开眼，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滑到下巴，滴落在平台上，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
“结束了？”林野问。
“暂时。”王程声音沙哑，“但它留下了东西。”
林野低头看向终端，原本那串坐标偏移参数此刻竟然发生了变化。新的符号浮现，排列方式与之前完全不同，像是某种回应。
“它回应了你的共鸣。”林野喃喃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程沉默片刻，缓缓起身，走向矩阵核心的暗格。他的手伸向那串新浮现的符号，指尖轻轻触碰。
一阵轻微的嗡鸣响起，紧接着，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
只有矩阵核心仍在运转，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光柱。在光柱中心，一个全新的投影缓缓成型。
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面部无法辨认，身形却异常熟悉。
“是你吗？”王程低声道。
人影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指向矩阵核心内部某处。
“它在指引我们。”林野立刻调整视角，“那里……有一段隐藏数据。”
王程点头，手掌按在核心表面，启动深层读取协议。符文阵列随之变换形态，构建出一段古老的实验记录：
【节点初始化日志——t-NodE-01】
【首次激活时间：未知】
【实验代号：归零者计划】
【目标：重构时间网络基础架构】
林野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这段记录比我们之前找到的所有资料都要早……甚至可能是整个节点网络的起源文件。”
“所以，”王程轻声说，“我们还没真正触及核心。”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金属撞击声。
“看来他们不愿意让我们继续深入。”刃的声音透着一丝冷笑。
王程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坚定。他的手臂上，K-01印记仍在隐隐发光。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说，“然后再回来。”
林野跟在他身后，一边整理终端数据，一边低声问道：“你说……如果我们找到了真正的第一节点，会发生什么？”
王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也许，我们会发现，这一切从来就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