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的手掌金光未散，空气中仍残留着终端短路后的焦糊气息。韩影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盯着黑屏的设备，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掌控着现实。
“我们只是……被选中的棋子。”
那句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中，带着某种不可逆的宿命感。
遗迹深处的能量体仍在缓缓旋转，仿佛已经适应了新的主人。王程转过身，目光落在终端残余的数据接口上，眼神沉静如水。
“重启系统。”他说。
韩影深吸一口气，迅速拔下烧毁的线路模块，从背包中取出备用终端。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归墟之力虽已稳定，但时间碎片的结构依旧脆弱，稍有迟疑就可能错失修复窗口。
“频率锁定在安全区间内。”她一边操作一边低声报告，“准备切入下一节点。”
王程点头，将手掌贴在能量核心上。这一次，金色光芒没有抗拒，而是顺从地沿着他的手臂蔓延至全身。他闭上眼，意识与能量体再次连接，感受到它内部深处那股撕裂般的空缺——那是一个缺口，一个等待填补的位置。
“它在寻找什么。”他喃喃道。
“什么？”韩影抬头。
“不是源头……只是守护者。”王程睁开眼，语气复杂，“但它渴望完整。”
韩影没再问，因为她知道答案或许连王程都无法理解。她按下启动键，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空间开始扭曲，熟悉的撕裂感袭来。
下一刻，他们落入了一片灰蓝色的世界。
空气冰冷而沉重，四周是破碎的建筑残骸，墙壁上的裂缝不断闪烁出不同时间段的画面：有人奔跑、有人哭泣、有人跪倒在地，画面彼此交错，像是一段被反复倒带的时间录像。
“这里……时间线断裂严重。”韩影扫视周围，眉头紧锁，“而且流动紊乱，我们的存在可能会引发更多异常。”
王程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一块倒塌的石柱上。柱面刻着一组符号——与他在意识空间里看到的那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完全一致。
“这不是巧合。”他低声说，缓步走近。
韩影也注意到了那些符号，她的终端自动捕捉并尝试解析，但屏幕上只跳动着乱码。
“这东西……不像是这个时间点留下的。”她皱眉，“更像是……外来嵌入。”
王程伸手触碰符号表面，一股微弱却熟悉的能量波动顺着指尖流入体内。刹那间，他的视野一阵模糊，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不是第一个来的人……】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从未存在过。
“怎么了？”韩影察觉到他的异样。
“刚才……有个声音。”王程缓缓开口，“它说，我不是第一个。”
韩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说……那个容器？”
王程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掌心浮现出淡淡的金光。他试图用归墟能量感应周围的异常，可就在他释放能量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颤了一下。
远处的断墙轰然倒塌，时间影像骤然扭曲，一段模糊的画面浮现出来——
一个人影站在废墟中央，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枚金色齿轮，正缓缓将其插入某个装置之中。
画面一闪即逝，世界恢复原状。
“那是……”韩影瞪大双眼。
“另一个容器。”王程沉声道，“他已经来过这里，并且……留下了痕迹。”
韩影的心跳加快：“他到底做了什么？”
王程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向画面出现的地方。那里有一块半埋在碎石中的金属板，上面布满了相同的符号。他蹲下身，轻轻拂去灰尘，发现最下方还有一个编号：
【归墟序列·002号】。
“……002？”韩影愣住，“所以，我们之前接触的是001号意志？”
“看来，我们只是排在第二位。”王程站起身，目光幽深。
韩影的终端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无法识别的数据流，紧接着，一行新文字浮现：
【检测到非本源意识残留——坐标偏移中】
“又来了……”她咬牙，快速输入命令，“这次我一定要追踪到源头！”
王程却按住了她的手。
“别急。”他说，“它在看着我们。”
韩影猛然抬头，四周一片死寂，风吹过废墟，卷起尘埃。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就像有什么东西躲在时间的夹缝里，静静观察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王程缓缓闭上眼，归墟能量在他体内流转，试图感知那股意识的来源。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某处时，一道刺耳的尖啸声突然在脑中炸开！
他猛地睁眼，瞳孔短暂地变成金色，随即恢复正常。
“它……笑了。”王程低声说。
“谁？”韩影紧张地问。
王程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向她，眼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们不是在探索时间碎片。”他说，“我们是在……闯入某个早已存在的布局。”
韩影的呼吸一滞。
“那么……真正的敌人是谁？”
王程缓缓抬起手，掌心的金光映照出前方一条蜿蜒的小径，尽头是一座半塌的塔楼，塔顶隐约可见一道人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