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的手掌贴上能量体的瞬间，一股灼热感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他的意识仿佛被撕裂成两半，一半仍停留在现实的遗迹中，另一半却被强行拖入了另一个维度。
在那片虚无的空间里，“归墟意志”再次显现。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一团不断变幻的光斑与阴影，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确定要成为容器？】
“我确定。”王程咬牙回应，额角青筋暴起。
【那么告诉我，001号实验体为何失败？】
画面骤然闪现：一间密闭的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具苍白的人形躯体。周围的仪器闪烁着红光，研究员们低声议论着什么。突然，那人睁开眼，瞳孔中翻涌着金色的能量，紧接着整个房间被吞噬在一片刺目的光芒之中。
“他失控了……”王程喃喃道。
【不，是他拒绝了我。】
意志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遗迹开始剧烈震荡。墙壁上的符文一道接一道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裂纹蔓延开来。韩影挣扎着从一块巨石下爬出，嘴角渗出血迹，终端屏幕闪烁不定。
“系统正在崩溃！”她大喊，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试图重新建立连接通道。
但一切数据都已紊乱，终端屏幕上跳动的不再是代码，而是混乱的符号和扭曲的画面。
“韩影！”王程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继续调整频率！别停！”
她的手微微颤抖，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将终端切换到手动模式，强行绕过主控系统，直接输入了一组高频脉冲参数。
而在精神空间中，王程正被归墟意志逼入绝境。
【你真的认为你能控制我？】它的声音带着嘲讽。
“我不是要控制你，”王程咬紧牙关，“我是要让你接受我。”
【那你必须证明给我看。】
下一秒，无数记忆碎片如刀锋般割裂他的意识。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座燃烧的城市中央，天空中布满裂痕，时间像碎玻璃一样洒落。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倒在血泊中，每一个都死于不同的时空节点。
“够了！”王程怒吼，强行稳住意识流，“我不怕你制造的幻象！”
【是吗？】
意志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是韩影。她站在火海边缘，眼神中充满绝望。
“王程，救我……”她伸出手。
“不……这不是她。”王程闭上眼，“你是想让我分心。”
【你比想象中聪明。】
韩影的身影瞬间崩塌，化作灰烬飘散。
而在现实中，韩影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段频率匹配。终端屏幕跳出一行字：
【频率重设完成——尝试接入核心波动】
就在这时，能量体猛然爆发出一圈金色风暴，整个遗迹如同遭遇地震般剧烈晃动。地面裂开，露出下方漆黑的深渊。
王程的身体被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口鼻溢血。但他依旧死死盯着能量体，眼中透出一丝疯狂的执着。
“再试一次。”他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向控制台。
韩影迅速将终端接口插入主控面板，双手颤抖地操作着：“这次如果还不行，我们就真的完了。”
“那就让它成功。”王程将芯片按进凹槽，强光再次爆发。
精神空间中，归墟意志凝视着他，缓缓开口：
【最后一次机会。】
现实中的能量风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残存的符文一一吞噬。韩影的终端屏幕闪烁了一下，最终定格在一行新的提示上：
【身份验证中——请保持稳定连接】
王程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投入连接之中。
刹那间，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他的灵魂，试图将他撕成碎片。
但他没有退缩。
他主动深入意识连接，直面归墟意志的核心。
【你准备好了吗？】
“我早已准备好。”王程低声道。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意识仿佛突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那里，是一片寂静的星海。
而在星海中央，漂浮着一枚破碎的齿轮。
齿轮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王程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齿轮表面，一道剧烈的冲击波便席卷而来。
韩影的终端屏幕突然亮起：
【警告：连接状态异常——检测到意识入侵】
她猛地抬头，只见王程的身体已经僵直不动，双眼空洞无神，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王程？”她靠近一步。
王程忽然睁眼，目光幽深如夜，低声吐出一句话：
“我们成功了一半。”
这时，他举起手，指向能量体中心，语气冰冷而坚定：
“现在，该让它真正接受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