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悬停在李家坡上空，李云龙盯着屏幕凝了十几秒，突然蹦出一句：“旅长，该拍板了！”
其实旅长和李云龙心里都透亮——想干脆利落地拿下李家坡，除了用曲射炮给小鬼子来波精准打击，别无他法。
如今有了林晓的无人机能瞅见视界外的景象，已然给炮击铺好了道搭好了桥。
可旅部直属炮兵营统共就那么些炮弹，要是打偏了，那可就抓瞎了。
旅长猛的一鞭子抽在地上，溅起团土灰：
“他娘的，老子豁出去，这日子不过了！”
“传令炮兵营，把所有迫击炮都给老子拉上来，炮弹全备齐！”
“老子倒要瞧瞧，是这帮小鬼子藏的老鼠洞深，还是咱的大炮仗够劲儿！”
林晓在一旁补充道：“把王承柱的炮兵班也算上，柱子那儿存着些 82毫米迫击炮弹，正好给炮兵营补补弹药。”
十分钟后，李家坡正面一千米处的炮兵阵地。
386旅炮兵营六门迫击炮、两门山炮悉数就位，王承柱带着独立团仅有的 82毫米迫击炮也加入了阵列。
柱子不停用他那套独门测距法子，反复丈量着李家坡顶的距离，却总皱着眉摇头。
连敌人影子都瞧不见，这炮到底该咋打？
虽说林晓给他补充了 20多发新型迫击炮弹，可支援旅部炮兵营 10多发后，手头剩下的弹药还不到一个基数。
要是拼运气硬打，柱子能保证除了校射炮弹，其余都能落到李家坡山顶。
但山顶那么大，小鬼子又鬼精地缩在中间。
瞧不见炮击效果，这不就是拿炮弹去赌？
只要有一发炮弹命中，后续基本都能跟上，凭新型炮弹的威力，小鬼子绝无活路。
可要是第一发打偏了，除非老天开眼，否则小鬼子的损失最多也是个位数。
到时候只能让步兵兄弟们拿血肉之躯往上冲，结果根本不用想。
当然还有个法子，就是一点点调整弹着点，拿火力把山顶整个儿犁一遍。
可在这儿根本行不通，调整弹着点得盯着炮击效果，连前一炮落哪儿都不清楚，又咋能把炮弹精准砸到敌人头上？
正当柱子和旅部炮兵营张营长愁得直打转时，旅长、李云龙和林晓一道赶了过来。
张营长哭丧着脸，冲旅长敬了个礼：“报告旅长，炮兵营准备完毕，请指示！”
往日里那股气吞山河的劲头，这会儿全没了踪影。
也是，在 386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张营长也算得上传奇炮兵指挥官了。
以前总为炮弹发愁，常常打一两炮就收工。
如今炮弹管够，反倒碰上更棘手的难题，而且压根儿看不出解决的苗头。
完不成任务倒还罢了，要是因为炮击没效果，害得成百上千的兄弟白白送命，这才是扎在张营长心窝里的刺。
旅长却像换了个人，不见半点先前的焦虑，反倒笑着拍了拍张营长肩膀：“小张啊，放轻松，别绷得太紧。”
“这次林顾问带来的好家伙，保准能让你们打个漂亮仗！”
张营长扯了扯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刚才王承柱送来十二发新型炮弹时，张营长还高兴得直搓手——他眼馋这玩意儿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林顾问这批炮弹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现在缺的哪是炮弹，分明是能看清炮击效果的观瞄设备啊！
旅长哪能不明白张营长心里的疙瘩？
只是军情紧急，也没功夫绕弯子。
他当即冲林晓喊道：“小林子，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把你那宝贝亮出来，给大伙儿开开眼！”
林晓二话不说，举起遥控器就把液晶显示屏怼到张营长和柱子跟前。
要说这大疆无人机的悬停功能可真不是盖的，这会儿正稳稳悬在李家坡半空，传回的画面把小鬼子的布防情况照得一清二楚。
就连小鬼子来回巡逻、加固工事的一举一动，都分毫毕现。
“这、这啥玩意儿？咋可能！”
张营长和柱子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屏幕，下一秒就像被钉子钉住了眼珠子，死死盯着画面挪不开。
等他们回过神来，满脸都是不敢置信，齐刷刷看向林晓。
旅长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早把刚才自己急得团团转的模样抛到脑后。
“这是林顾问搞来的新式侦察神器，”
旅长语气轻松，“你们瞧见的，就是李家坡上那帮小鬼子。”
“咋样，有这高精尖玩意帮忙，把这些龟孙子一锅端有把握没？”
“有！太有把握了！”
“旅长您就看好吧！”
“这回要是不把这帮小鬼子全留在李家坡顶当肥料，您卸了我的脑袋当球踢！”
张营长反复确认林晓手里的显示屏是实打实的画面，一激动连李云龙的糙话都冒出来了。
“张营长，头一炮让我来打吧。”
“您帮我盯着弹着点和效果就行。”
柱子眼热得不行，心想有了这观测宝贝，还不跟敞开了打？
反正小林子总能弄来炮弹，就这点弹药量，足够让小鬼子吃不了兜着走，犯不着再抠抠搜搜。
再说旅部炮兵营那技术他心里门儿清——没经过实弹喂出来的把式，说到底还是半吊子水平。
怎么着都不如自己开第一炮稳妥，至少头一发能打准，校射时间也能省下来。
王承柱稳稳架好迫击炮，又一次反复校准射距和射角。
其实先前已经测了不知多少遍，李家坡的距离他早就烂熟于心。
可这会儿旅长、团长都在跟前，还有旅炮兵营的弟兄们看着，这阵仗由不得他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好在林晓提供的无限量炮弹，早让他打出了底气，这次王承柱没半分迟疑，更没半点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将 82毫米新型加料炮弹（全氮阴离子盐炸药）轻轻放进炮筒。
炮弹顺着内壁滑落，“叮”的一声，底火瞬间点燃。
“嘭！”一声闷响炸开，炮弹裹着尖锐的呼啸，直朝李家坡方向飞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