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一身绯色的季妃站在车前,看着眼前奢靡的会所,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她的出现让整个大堂都亮了几分。
“老大,那位小姐好漂亮啊,起初我以为燕莱小姐已经足够美丽了,没想到还有这样气质高雅的美女。 ”有些男模在后台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经理狠狠的敲着他们的脑袋:“用你们的猪脑子给我好好的想想,那样的女人是你们肖想的吗?沛东的阎罗王裴锦城的女人!你想动,你动一个试试! ”
被他这一通呵斥那些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可是是他们点的我们,到时候不服务怎么办?”
经理头发都要被自己揪秃了:“怎么办,到时候你就请全村吃席吧你。”
现在他还没有想到办法应付楼上的燕大少,又来个裴大少?好了,他今晚直接交代在这儿好了。
刚进大唐,季妃安就看到沙发上的女人,她也正看着自己:“坐啊!”燕莱拍着一边的沙发。
她明显是跟下午不一样,下午的她干净正经,现在的她画着小烟熏妆,穿着蓝色的锦缎开叉礼裙,点着烟,吞云吐雾,看自己的眼神也由下午的无害,变成了现在的深沉。
举手投足间,她眼角眉梢都有一抹散不开的愁绪,和她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愁绪。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见我嫂子?我已经查到你全部的资料了!”她轻松的拿出一叠文件放在茶几上。
季妃安暗自攥紧手,她和裴锦城关系非常,如果真的查到些什么,告诉裴锦城其实她接近他的目的只有云斐,裴锦城会不会在她弄死云斐之前,把她先弄死,毕竟云斐是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强装镇定。
燕莱只是瞧了她一眼,便不屑的摇头望着手上的一堆资料:“你的养母死了,你在找证据报复云斐,你很聪明知道动云斐不如动云家,就想着利用我搭上我嫂子那条线,好查到云家犯罪的证据,不是吗?”
季妃安不语,暗自紧了紧手。
“你的胆子真大,不过你身后有锦城哥哥撑腰嘛,你胆大也是有资本的。”燕莱意有所指,看着她心虚的小模样,在吸了一口烟。
季妃安抬起眼眸:“燕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今天不是约我来谈合作的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
“站住!”燕莱森冷的声音传来,季妃安顿住了脚步背对着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忽然鼻尖闻到一股焦味儿,她下意识的转身,就看到燕莱拿着打火机正面无表情的点着那一堆资料,火光印着她平静的脸,显得那样的清冷……
似乎察觉到季妃安的眼神,燕莱抬起没有情绪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透着冷傲!
“我很喜欢你,你身上有和他一样的劲儿,只可惜我不是锦城哥哥,我护不了他!”说着燕莱自嘲一笑:“他死了,出车祸死了……”
看着她伤情的模样,季妃安眼里略过一抹心疼,燕莱想着想着眼眶就湿润了,轻飘飘的说:“每年总有那么多的人无缘无故的出车祸,我告诉过他,让他小心的,他还是死了……”
燕莱抬起头,嗤笑的看着奢靡的穹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腌臜笼子,它困住了飞鸟,困住了他们的一生……”
“他们的一生都要活在这个笼子里,别人艳羡,他们却想死,可他们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们是唯一的血脉,就注定了他们只能活!”
“他们不可以有心,不可以有情,不可以有爱的人,是我的错,在自己那么没用的情况下非要去招惹他,结果我果然承担不起,我护不了他!”
“他……是谁?”季妃安动了恻隐之心,坐到了燕莱的身侧,她肯当着自己的面烧了那些东西,就代表她不会伤害自己。
“是凌峰!他和你一样,深沉,小心,善谋!”
“去年的那一天他满身是血的在我怀里死去,我连给他收尸都是一种奢望,我不是失恋,我是丧偶!”她说着眼泪一滴一滴不争气的掉。
“在你的身上我又看到他的影子,你不用太在意我今天的做法,我不会去干涉你的因果,不会去干涉你和锦城哥哥之间的感情是真情是假意,也不会干涉你的目的……”
“我只是太寂寞了,在燕家没人喜欢听我发牢骚,只有嫂子,她空的时候就会陪陪我,可我真的很寂寞!一个躯壳留在这世上,它能做什么?当然是寻欢!寻乐!”
看着季妃安,燕莱笑了:“我告诉你 你要报仇说轻松也轻松,说不轻松也不轻松,因为沛东的一切就像一张大网,丝丝相扣,可是我们燕家永远是站在中心的,我们有个密室,那里面全部放着保险柜……那些保险柜里都是能要了……”
“燕莱,住嘴!”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季妃安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大美人,一身白色职业西服,精致的脸上画着漂亮的彩妆,留着一头漂亮的卷发,她真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风情万种的女人!
浑身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她就是自己常常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位裴东人人羡慕的第一太子妃——沈琉月!
看了眼莱一眼,沈琉月几乎没什么波澜,微笑的对她伸手:“季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沈小姐。”季妃安和她简单的握手,沈琉月随即坐了下来,平静的眼瞳看着那一堆灰烬,便温婉的开口:“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也劝你及时止损,你想要的东西难如登天。 ”
季妃安心下有些失落,最后笑着回应:“我不那么认为,登天,登月都变成了可实现目标。”
沈琉月眼眸微深,微微的勾起唇角,季妃安也压着失落。
“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只是对接一下赤色一号的宣传工作,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希望沈小姐多多关照!”沈琉月主动破冰,避免更尴尬的氛围。
季妃安也歉意的笑笑:“今天燕莱应该醉了,我就不打扰了。”她微笑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离开。沈琉月静静地看着,漆黑的瞳眸里略过一抹欣赏。
一个人有着不急不躁,且压不垮的顽强,怎么不能成一番事业呢?!
“嫂子,你陪着我好不好!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嫂子!”燕莱紧紧的攥着沈琉月的手,声音带着哭腔。
沈琉月安慰的扶着她,瞥了眼台桌上手边空了的白兰地酒瓶,眼里略过一抹心疼。
沈琉月还没说话,燕莱便站起身子,拍手,大喊:“给我上男模!”
经理擦擦额头上的汗,千躲万躲还是躲不过啊!还好走了一个,不然他可有的吃的。赶紧推着那些帅的惨绝人寰的帅哥上前。
他们一个个白衬衣,黑西裤,有的甚至穿着透明的网衫,很快就站到了大堂中央。
“长得倒还不错,给我脱!脱一件一万!”燕莱拿出一摞一摞的钱放在桌子上。
小男模顿时眼睛一亮,他们身上除了衣服还佩戴着首饰,这一件一件的脱下来也是价格不菲了,顿时便乖乖的脱了起来。
沈琉月沉默的看着狂欢状态的燕莱,失去爱人就像被剖开了灵魂。
燕莱的钱就跟纸一样一沓一沓的丢,最后那些小帅哥脱无可脱了,只好兴奋围着燕莱开始解皮带。
“够了!”沈琉月站起身,冷眸扫着那一排一排的男人,强大的压力让这些人不得不停止了狂欢,乖乖的站到一边。
“嫂子,你怎么了?我还不可以发泄一下了,总之我们燕家有的是钱,我没有爱,我花点儿钱都不行吗? ”燕莱说话间已经摇摇欲坠了。
“我现在就只有钱了啊!我花钱,我怎么了?那是凌峰用命换的钱,要是你们没有制造车祸,说不定我们燕家全部都得进监狱,那还有什么钱啊?”
“你是在怪燕家?”凌峰是白道的卧底,他的死是黑白两道的博弈,是必然结果,黑与白自古不相容,何况燕家正在转型。
燕莱红着眼眶,拿着酒,站起身,有种极致的疯癫感,知道她在发泄沈琉月并没有言语。
“嫂子,你根本就不懂,你是个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人,你当然恨不得掌着金钱和权利不放!可我不一样,我被身份困住了,像没有翅膀的鸟!我的爱要了他的命啊……”
“我从来没有任何选择的自由,学什么?在哪儿学?那个学校?嫁什么人?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落下自己背后的拉链,上面赫然是一道道早已结痂的疤痕:“从小我都没有得到过爱,爸爸想要一个男孩儿继承家业,妈妈身后有自己的家族荣耀不允许爸爸在外面和小三有孩子。”
“他们用尽了各种方法,迟迟怀不上,于是我就成了他们各种脾气下的牺牲品,他们从不爱我,也不让我死!”
“只有在凌峰身上我得到了爱,那么美妙,那么温暖,即使我知道他怀着目的接近我,可是爱和温暖就像是毒药,我饮鸩止渴,贪得无厌。”
“我出卖了家族的秘密,我不后悔,我早就想毁了那样肮脏的家族,我爱他,他也爱我,可他爱我却丢了命!”
她形如枯槁,万念俱灰:“靠近我们这样的人最后搭上性命!!”
“那就不要再选一个平凡的人,和合适的对象结婚,慢慢的自然就有爱了。”
起初她特别羡慕燕莱,她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后来自己也得到了一切,却忽然觉得不羡慕了,甚至同情!
燕莱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问她:“嫂子,你懂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