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他更担心自己的名声会被连累，毕竟这爬进别人家里偷东西的人里，一个是他家的亲戚，一个是他自己的亲妹妹。
祁富川看着自家儿子焦急的样子，何尝又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儿子担心的，何尝不也是他担心的。
原本还很硬气，想要否认到底的老祁家人和秦寡妇心里都有了一些松动。
可是一想到15两银子，就又狠狠地肉疼了一把。
15两啊，那不是1两2两，两家人咬咬牙就能凑出来的。
前些日子，因为张氏的事，两家人已经大出血了，后来又因为祁富贵和秦寡妇来找明玥的麻烦，两家人又赔了一百斤的粮食。
这之后，老祁家的人又经历和祁富贵离心，现在整个几一无赖，也不帮家里干活，外出打工也不拿银子回来，偶尔回来，吃住都在家里，还跟个大爷一样，啥事都叫不动。
秦寡妇更惨了，跟自家的儿子离了心，两人大半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自己被下药伤了身体就算了，女儿还稀里糊涂地被卖，好不容易把人赎回来了，现在又发生这种事。
要是再让她们家单独赔这15两银子，他们石家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这样败了呢？
她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啊？
秦寡妇心里凄苦，石莹心里同样惶惶不安。
现在怎么办，好像如果她一直不承认下去，明玥真的会去报官，她心里也没底，见了官自己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死犟着不承认？
要是真的要打板子，她自己受不受得住？
顿时心里又好一阵后怕。
......
见众人都沉默，村长没了耐心。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担心报官的后果，那我还担心个屁，你们这样的人家，一天到晚就知道败坏村里的风气，给村里抹黑，回头要是真的让官府判下来，你们家的女娃子偷盗罪流放了，我就把你们两家都赶出村去，我们村要不起你们这些出了流放犯的人家！”
一听到要流放，还要被赶出村去。
两家人都大惊失色。
尤其是石莹和祁梦丫，更是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好像到了这一刻，她们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我不要去流放，爹娘，哥哥，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救救我！”祁梦丫“砰砰砰”地给自己的爹娘和哥哥磕头。
祁富川看着自家的女儿，这个时候真的恨不得把她塞回娘胎，宁愿从来没生过。
但是为了大儿子的名声和前途，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咬了咬牙，面对村长和明玥：“这这，好吧，我们认，只不过，这个钱能不能赔少些，15两银子，对我们两家来说，实在是太多了！”
村长看老祁家最终做主的人语气软和下来了，他也松了口气，他看向秦寡妇：“石家的，你又是怎么决定的？”
秦寡妇知道这个时候，再嘴硬下去也没用了，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家的情况，无论如何是掏不出什么钱来了的。
她只能寄希望于，老祁家的，能多分担一些。
她说话没什么底气，但也足够能让在场的人都听清她说了什么了。
她道：“那个，我们愿意赔的，但是我们家情况你们也知道，是拿不出多少钱来的。实在要赔，我们家最多能拿出3两银子。本来这事就因为祁梦丫想要月丫头她家的钱和肉，我家莹莹才赔着来的，这事，你们老祁家就应该多承担一些。”
“不是的，是石莹怂恿我来，要不是她跑去找我说二叔了给了月丫钱和肉，我才不会眼红，更不会想到要过来偷。都是你，都是石莹害的我，也是她怂恿我，我才来的，都是她.....”
“没有，我没有怂恿你，是你自己要来的！也不是我撕的纸，是你撕的，就是你撕的，我都看见了，就是你撕的！”石莹反驳。
秦寡妇帮腔：“对，就是你这个小女贼撕的，不关我们家莹莹的事！”
老祁家人听见她们母女这些无耻的言论，霎时又气得咬牙切齿，李氏挽起了胳膊上的衣袖，准备又要上手去打！
“够了！”村长发怒出声：“你们两家给我安分点！现在我不想听这些，谁怂恿的谁，又是谁撕的画稿和银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两家赶紧凑出15两银子出来赔给人家月丫头，别再妄想着耍赖就能躲过去，否则就等着见官吧！”
村长终于拿出了他的魄力。
这些人就应该这样强硬对待，不然你好声好气跟他们说话，他们还以为你软弱好骗，就总想占些言语上的便宜，然后耍赖。
果然，村长的这一顿吼，让老祁家和秦寡妇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偃旗息鼓。
祁昭一阵看着两家人的表现，也是一阵痛心疾首，他决定由自己出面来谈这个赔偿的事。
他看着村长和明玥道：“村长，月丫堂妹。你们看，我们都是村户人家，实在也是一下子拿不出15两银子来的。那货真价值的10两银票，我们是肯定要赔的，抵赖不掉。
但是那5两银子的画稿，看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再怎么值钱，也都是月丫头花点时间就能画出来了，这损失的无法就是一些时间和纸张，要不这样，我们赔你一刀画纸的钱这样可以吗？”
他说话的态度很是诚恳，村长都动容了。
可是明玥却没那么好打发的：“不行，要是轻易让你们赔点画纸的钱就算了，那以后谁来我这这都能把我辛苦画出来的画随便撕了，再赔点画纸钱就过去了。
你不知道这一百多张的画稿，是我想了多久，掉了多少头发才画出来的。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可是......”祁昭还想说些什么，村长却打断了他，接过话。
“月丫头啊，伯伯知道，你画这些画也是花费了心思和心力的，但是你能不能看在你们与他们两家多少都是亲戚关系的份上，少算点，不为别的，就图少拿点，但是能快点拿到钱，让这事早点过去你说是不是？
你看咱们一大伙儿人在这都耗大半天了，有这个功夫咱们多去干点活儿，多开点儿地，将来多种点田，或者你再重新多画点画稿，也比在这跟这两家人干耗着划算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