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常山初雪
一、官军过境
光和七年正月，巨鹿官道扬起漫天黄尘。卢植的五万北军步骑列成方阵，铁甲映着残雪，如一条银龙蜿蜒至常山坞前。陈果身着粗布襦衣，却在腰间别着新铸的伏生刀，带着王虎、曹纯等人迎出三里外。
“来者可是陈果陈伏生？”前锋校尉策马向前，目光扫过坞墙上的玄武旗，“我家中郎将闻你在巨鹿屯田抗贼，特遣某前来问话。”陈果不卑不亢地拱手：“烦请将军通禀，常山坞内有存粮三千斛，可助官军一臂之力。”
卢植的帅帐扎在坞外十里处，这位遍注儒学经典的名将轻抚长须，看着案上堆成小山的简牍——全是陈果治下的屯田图、兵器改良方案，甚至还有用炭笔绘制的“轮作休耕法”示意图。“妙哉，”他忽然轻笑，“耕战结合，竟能在半年内将荒地变成粮仓，此子不简单。”
帐外传来马蹄声，陈果被引入帐中，第一眼便注意到卢植身旁立着个青衫少年，腰间玉珏刻着“涿县”二字——正是未来的蜀汉皇帝刘备。“陈亭长，”卢植递过朝廷公文，“即日起，你为巨鹿郡亭长，辖常山坞周边十里，可自行招募乡勇三百。”
陈果心中一喜，这正是他等待的“官方身份”。他跪地接旨时，目光与刘备相撞，对方眼中闪过惊讶——他分明看见，陈果袖中露出的纸张上，画着类似“八阵图”的布兵图。
二、诸侯暗涌
卢植大军开拔第三日，袁绍的使者到了。马车里堆满金珠玉器，为首的谋士捧着渤海太守印信：“我家主公久闻伏生才名，若肯归附，当以巨鹿为封地，钱粮兵马悉听调遣。”陈果抚着案上的百炼钢刀，忽然笑道：“烦请回禀袁本初，陈某愿为大汉守土，却不愿做诸侯私兵。”
当夜，曹操的密使也潜入常山坞。来者竟是曹纯的叔父曹仁，腰佩倚天剑，开口便直奔主题：“我族子和言，你能铸连弩、懂磁石阵，可是通晓‘太平要术’之外的奇术？”陈果看着他腰间玉佩，与曹纯的如出一辙，忽然压低声音：“某只懂‘民为贵’三字，孟德公若想成大事，当先收民心。”
曹仁离开时，袖中多了份《屯田十策》，而陈果案头，则多了张兖州地形图——这是曹操对他的默许。柳如烟端着热酒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地图轻笑：“袁绍重门阀，曹操重权谋，而我，要种这满地的麦穗。”
三、初遇子龙
腊月廿三，赵成的斥候快马加鞭赶回，马蹄铁上还沾着常山真定的积雪：“主公！真定县被黄巾余孽围困，有少年持银枪独战贼首，贼兵称他为‘常山小白龙’！”陈果霍然站起，腰间伏生刀龙吟出鞘——他等这一天，已等了两年。
虎豹骑雏形的三十骑踏碎冰河，陈果亲自担任前锋，曹纯手持新制的环首刀紧随其后。真定城下，十六岁的赵云正护着百姓退入破庙，银枪扫处，黄巾贼的兵器纷纷崩裂。他鬓角染血，却仍在怒喝：“贼子敢伤百姓分毫，赵某必取尔等狗头！”
“子龙且退！”陈果的连弩连射三发，将欲从庙顶偷袭的贼兵射落。赵云回头，见一支玄色骑兵如神兵天降，为首少年虽着轻甲，却在寒雪中挺直如枪。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所言：“若遇玄武旗，便将银枪交托。”
四、风雪夜谈
破庙内，柳如烟为赵云包扎臂伤，指尖触到他肩甲下的玄武刺青——与祭坛壁画上的图腾分毫不差。陈果拨弄着火堆，将热粥递给缩在角落的孩童：“子龙可知，这常山郡的地脉，百年前便注定要出一位护民神将？”
赵云握紧银枪，盯着陈果腰间的护身符：“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为何知道我父亲曾是常山郡尉？”陈果轻笑，从怀中掏出半幅帛画——正是他根据记忆绘制的赵云长坂坡画像，虽未完成，却已见银枪白马之姿。
“我知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忽然正色，“却更知你心中所念是‘使百姓免遭兵灾’。常山坞有良田千亩，有铁匠能铸百炼钢，有医者能救死伤——愿与我共守这乱世中的一片安宁否？”
赵云望着门外风雪中巡逻的骑兵，他们身上的甲胄虽简，却人人带着守护的神情。他忽然起身，将银枪重重顿地：“赵某愿追随伏生兄，只盼有朝一日，能让天下孩童都在暖炕上喝这热粥。”
五、地脉觉醒
除夕夜，常山坞燃起篝火，百姓们围着新铸的“太平钟”祈福。陈果站在祭坛前，看罗盘指针首次稳定指向中心——那里是常山坞的屯田区。柳如烟为他披上狐裘，指尖划过他新得的亭长印信：“卢植大人来信，说朝廷要封你为别部司马。”
“别部司马？”陈果轻笑，目光落在雪地中练兵的赵云和曹纯身上，“比起官职，我更想要的，是让这冀州的百姓知道，有个叫陈伏生的人，能让他们在黄巾过后，还能播下春天的种子。”
远处，李三正在试验新制的改良耧车，车轮碾过的雪地上，留下整齐的播种痕迹。赵成带着斥候队归来，带回消息：“袁绍屯兵渤海，曹操在陈留招兵，孙坚已破南阳黄巾……”陈果点头，他知道，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戏码即将上演，而他的常山坞，终将成为这乱世中独特的存在。
柳如烟忽然指着罗盘惊呼，只见青铜指针周围浮现出淡淡光晕，竟在雪地上映出“魏蜀吴”三个模糊的字迹。陈果却只是一笑，将护身符上的玄武纹按进雪地：“管他什么天命不天命，我只信这双手种下的麦子，和这些愿与我并肩的兄弟。”
雪越下越大，赵云的银枪在火光中划出优美的弧光，曹纯正与王虎争论骑兵战术，李三的耧车已开始播撒抗寒麦种。陈果忽然明白，他穿越而来的意义，不是成为哪个朝代的君主，而是在这地脉动荡的乱世，为百姓守住一片能安心耕种的土地，为良将提供一个能施展抱负的舞台。
当钟声敲响之时，常山坞的百姓们同声高呼：“愿伏生公千岁！”陈果望着漫天飞雪，忽然想起初到东汉时的那个秋夜——原来真正的金手指，从来不是系统或天书，而是让乱世中的人看见希望的能力。
地脉仍在震动，但这一次，震动中带着万物生长的轰鸣。陈果知道，属于他的三国，早已不是史书上冰冷的战役和权谋，而是眼前这些带着笑容的面孔，和脚下这片正在苏醒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