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对着洛雅说。
洛雅笑道：“洛安叔叔，是你来接我呀。”
洛安颔首，转而看向容颜，“容颜小姐您好，洛家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家小姐施以援手，我谨代表家主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邀请您来到帝都星。”
他说着双手拿出一张卡。
黑色的，容颜知道它的额度，一百万起步。
她在心里对系统感叹：“啧啧，真有钱。”
系统：“要是能够转化成积分多好，我直接一夜暴富了。”
容颜鄙视：“跟你有什么关系？要转化也是先给我好不好？”
系统憋屈地瞪着她。
容颜笑了笑，婉拒了，她更想借着洛家的关系策划跟西泽的重逢。
见她没要，洛安也没有一定让她收下，而是恭敬地请她上飞行器。
半小时之后，容颜登上了洛家的私人星舰。
“统子，你马上就能坐上穿越太空的星舰了，来打卡。”
系统小嘴一撇：“切，不过是个星舰罢了。”
可藏在背后的手却已经悄悄打开了相机模式，容颜故作不知。
星舰很快启动，渐渐驶向太空。
容颜的座位靠近视窗，她眼睛往下一扫，系统正趴在窗户上咔咔开拍呢。
容颜抽了抽嘴角：“……你崩统设了宝。”
统子头一甩：“没关系，反正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星舰朝着帝都星的方向飞去，黑星渐渐凝成一个小小的点，无数星球在眼前划过，颜色不一。
最惊艳的当属星云，那些本应该永恒的光点拖拽着蓝紫色的尾痕，逐渐和介于靛蓝和铂金色的奇异流体交汇，融成漩涡，从中延伸出带有水晶质感的翡绿色星光。
一人一统看得眼睛都不带眨的。
“容容姐姐。”洛雅突然说。
“嗯？”容颜扭头，“怎么了？”
洛雅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懊恼，扯了扯唇角看她，“我还是有些好奇，你和西泽哥哥是什么关系呢？”
容颜笑了笑：“是不是昨天就想问了，怎么一直拖到了今天？”
洛雅挠了挠头，有些害羞：“因为这毕竟是你的隐私嘛。”
容颜挑眉：“等你西泽哥哥醒了，让他亲口告诉你。”
洛雅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太空中常有陨石流，信号不好，容颜和洛雅聊聊天，跟统子追追剧度过了这漫长的四天三夜。
……
西泽眨了眨眼睛，好一会之后神智才回笼。
“少爷醒了，通知家主。”
身旁许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聒噪死了。
西泽烦躁地吼道：“闭嘴！”
周遭都安静了下来，路斯裕站在一旁，有些被他惊住了。
西泽扫他一眼：“你在这儿干嘛？”
路斯裕推了推眼镜：“家主让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醒过来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那你可以滚了，我已经醒了。”西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耐。
路斯裕欣然颔首，正准备离开却突然被叫住。
“你等会，我要去见父亲。”
路斯裕错愕：“少爷你的头……”
“闭嘴！”
西泽才不想听他废话，挣扎着下了床，顾不上自己满头的纱布就往外跑。
“少爷，少爷，轮椅！”
西泽脾气犟得跟头牛似的，路斯裕知道无法阻止他，连忙让佣人拿来了轮椅，他推着西泽去见迪森。
斯图尔德的私人医院距离斯图尔德家坐飞行器五分钟不到。
西泽一脸波澜不惊地坐在椅子上，看不出情绪，实则他的内心已经等不及了。
他赢了！
他翻阅着星脑消息，自己和盛斐然成功守住诺顿三年，职位连升，不少人给他发来了祝贺。
路斯裕推着他进了书房。
“父亲。”
他还是那副狂妄的样子看着迪森：“好久不见。”
迪森合起手中的文件，笑着说道：“好久不见我的孩子。”
还不等西泽说什么，迪森率先一步有了动作，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块玄色令牌，放在西泽面前。
“恭喜你，斯图尔德的新任家主，西泽·斯图尔德。”
迪森十分满意，“你是现今军部新生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我没能收拢的军部势力终究被你所掌握。西泽，这是我的遗憾，也是我的幸运。”
“如今我们只差最后一步，待到鲸跃法案通过，斯图尔德会成为联邦拥有绝对话语权的第一世家，到时候，连政务部的权力都比不上我们。”
“西泽。”迪森双眸透出如利剑一般锋利的欲望，“我期待你带领斯图尔德走向更高处。”
西泽拿起家主令放在手中掂了掂，眼角微微上挑，眼神犀利：“我知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看卡列尔那边能顶多久了。”
他不屑地说：“兰伯特那个蠢货，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在校的时候就比不过我，别说我了，连盛斐然都比不过。”
西泽嗤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说着就操纵着轮椅往外走，迪森好像这时才注意到他的伤势，问道：“你去哪儿？”
“军部，准备授衔事宜。”
迪森更高兴了，但见他行动不便，还是关心了一句：“注意伤势。”
西泽停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父亲，鲸跃的第一权限在谁手上？”
他虎视眈眈地看着迪森，丝毫不掩饰。
“哈哈哈哈哈……”迪森大笑，意味深长道，“你可以自己问问它。”
西泽弯了弯唇，露出期待的表情：“鲸跃。”
“我在。”房间中凭空出现一道声音，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是精密计算好的仪器一样。
“你的主人是谁？”
“检测到提问者声纹信息符合，虹膜信息符合，基因信息符合，根据底层指令，鲸跃的第一权限者是——”
看来这个问题也不是谁都能问的，西泽想。
一通分析之后，人工智能的冰冷机械音响起：“西泽·斯图尔德。”
“太好了。”西泽露出笑意，扬起下巴，“鲸跃。”
“我在。”
迪森看西泽一脸新奇地命令鲸跃，不由露出的骄傲的神色，他的继承人，他主张研发的项目，都是如此优秀。
下一秒他就听见了西泽说：“启动自毁程序，加载程序进度。”
“是。”
鲸跃没有丝毫反抗，完全按照他说的做。
迪森嘴角的笑意僵住了，大脑瞬间宕机，一片空白，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西泽，“你疯了？！！为什么启动自毁程序？？”
鲸跃甚至还在尽职尽责地播报进度：“自毁进度1％……4％……7％……”
迪森双眼猩红：“停下来！鲸跃我让你停下来听到没有？！”
“检测到底层指令权限人的声纹指令，确认为第二权限者，鉴于正在进行任务项为第一权限者指令，故此指令不予执行。”
“自毁进度13％……16％……”
迪森的神情崩溃，几欲窒息，他气得脖子涨红：“西泽，我让你停下，你快让鲸跃停下来！”
他说着就要冲上前来掐西泽的脖子。
西泽：“来人，拦住他。”
门外的们犹豫了一瞬，但看到他手上的家主令，当即不再迟疑，立马擒住了迪森。
向来斯文儒雅的斯图尔德上任家主不顾形象地拳打脚踢起来，“滚开！都给我滚，我看谁敢拦我。”
“西泽，我让你停下你听到没有！你快点制止它，鲸跃不能毁，他毁了斯图尔德就会功亏一篑给联邦做嫁衣！”
“看清楚迪森。”西泽手持家主令正对他，悠哉悠哉道，“现在我才是家主，我要整个斯图尔德怎样它就得怎样，你也不会例外。”
明明他才是坐着的那个人，可那散漫的姿态，无端让人感觉到一股冷冽之意。
“你疯了吗？斯图尔德就差这一步登天，你为什么要拖家族后腿？快点制止鲸跃，只要它活着，你一直渴求的最高权利就是你的。”
他话音中带着蛊惑：“西泽，不要做傻事。”
“嗤。”
西泽不屑地笑出声，“你还真信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利欲熏心吗？”他脸色渐沉，“你追求了一辈子的更高权，为了它你可以牺牲所有，我是你的祭品，母亲也是，所有人都是。”
“这么想要军权，你怎么自己不进军部，你怎么自己不嫁给别人？”
迪森面色狰狞，大喊一声：“我是你父亲！”
“我还是你儿子呢！”西泽眼露嘲讽，大声说道，“比谁说话大声吗，那我肯定赢。”
一旁鲸跃自毁的进度播报声还在不停地挑战着迪森的理智，他深吸口气，刻意软化了态度：“西泽，你想怎么怪我都行，我也知道你受苦了，什么都好说，但是先保住鲸跃好吗？这个项目家族投入了很多心血，一旦毁灭，那对斯图尔德是非常大的打击。”
“那太好了。”西泽幸灾乐祸，“那你多看一会，就能多难受一会。”
“鲸跃。”
“我在。”
“将自毁程序的速度放慢一倍。”
“是。”
然后，迪森就看到悬浮光屏上的进度缓了下来，以百分之一为单位缓慢增长。
迪森微微怔愣。
时间瞬间变得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胸膛缓缓起伏，光屏上的数字一变，他的心里就会默默浮现出下一个数字。
可真当那个数字出现在光屏上，迪森还是觉得呼吸一滞。
仿佛无尽的煎熬。
西泽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的丑态，轻飘飘地说：“迪森，你困住我的过去，如今该轮到你了。”
“等鲸跃自毁完成，送他去极雪星，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回帝都。”
极雪星终年下雪，比诺顿战区的气候还差，西泽不许迪森联网，斯图尔德每一份亏损的报告都要给他看。
西泽脸上的表情有些嘲弄：“你也不要妄图用自杀来威胁我，因为我不在乎。父亲，虽然我叫您一声父亲，但是你我之间的亲情几何，你最清楚。”
他说完就走，身后传来迪森崩溃的怒吼咒骂。
“西泽，你这个畜生，狼子野心，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生下来！斯图尔德早晚会败在你的手中！”
西泽冷冷嗤笑：“我按照他的方式不也生活了这么多年吗，怎么换过来他就受不了呢？你说是吧，路助理？”
他抬头看向路斯裕。
路斯裕低眉顺目：“如您所言，家主。”
西泽斜睨他一眼：“路斯裕，你的聪明救了你一命。”
当初路斯裕查到了容颜，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他和容颜的关系，不过他却没有向迪森禀报，为的也不过是更权改势的时候能够保下自己罢了。
这项不言而喻的交易，终于轮到西泽兑现，而他也没有让路斯裕失望。
路斯裕看着西泽远去的背影，松开了湿透的掌心。
……
事到如今，整个斯图尔德都能尽情地为西泽所用，他马不停蹄地回到房间，想拿到星脑联系容颜。
西泽根本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心砰砰跳个不停。
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都在隐隐的颤抖。
该说些什么呢？她还好吗？她当初就想离开，如今还在黑星吗？
他当初离开得那么突然，也没有好好告过别，容颜会不会怪他？
三年过去，他失信了，没能在她身旁，会不会有人欺负她？想到容颜小小的身板，西泽眼睛有些酸酸涨涨的。
一瞬间，他心里冒出许多问题。
可真正拿到星脑时，西泽发现，其实他最想问出口的问题是，她还爱他吗？
缺席的这三年，容颜时时刻刻都在他心底，诺顿战场很冷，和容颜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生命里。
营养液对他来说就是煎熬，只要得空，他就会亲自下厨。
西泽以为自己会把那几道菜做烂，但其实，诺顿战场很少给他留下空闲的时间。
整整1187天，容颜教给他的那16道菜，直到现在他也只做到第4轮。
可他已经想了她四千轮，四万轮……
不管了。
西泽鼓起勇气，他也想看看容颜会不会给他发信息。
拿起星脑一看才发现，它坏了。
西泽：“……”心梗得慌。
他早该知道，便宜没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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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