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楚月璃之事,云澈感到一阵心虚,没有了继续在冰云仙宫逗留的心思,所以选择了独自一人撕裂虚空,悄然前往了幻妖界。
楚月婵生性淡泊,对那些所谓的虚名毫不在意,云澈对此自然能够理解。但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不尽相同,幻彩衣与苏苓儿或许并不像楚月婵这般看淡。所以,云澈觉得有必要问问她们二人的意思。
如今的幻妖界,较之当年云澈第一次到来之时,繁荣程度提升了十倍不止。各个种族在此和谐共生,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云澈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来到了小妖后的寝殿。他心里明白,来此恐怕免不了一番灵魂上的“拷问”,甚至可能需要接受肉体上的“摧残”,可对于此刻内心“疲惫不堪”的他而言,这里无疑是一处能让他稍作喘息的避风港。
云澈的现身,瞬间突破了幻妖皇城那坚不可摧的结界与禁制。此地防御向来极强,正常情况下,绝不可能出现这般情形。然而对于如今的云澈而言,这些防御形同虚设。
“谁!?”守在小妖后寝殿外的妖族侍卫,瞬间如临大敌。
但在看清云澈面容的那一刻,所有人纷纷跪地参拜。
“恭迎妖皇降临!”
如今的云澈,早已是幻妖界公认的妖皇。即便他身为人类,却依旧令所有生灵俯首称臣,没有任何存在胆敢质疑他的权威。
这些妖族侍卫面对小妖后都不曾如此毕恭毕敬,但在云澈面前,却变得异常恭敬起来。
“都起来吧,彩衣在吗?”云澈神色淡然地问道。
“回禀妖皇,小妖后如今正在云家,自昨日外出后便一直未归。”侍卫俯首恭敬地回答道,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触碰到云澈的眸光,引起云澈的不满。
“嗯?”云澈不禁心生疑惑,幻彩衣平日里甚少在云家逗留,更不会长时间不回自己的寝殿,“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这属下不知。”侍卫战战兢兢地答道。
云澈并未为难他们,当即再次撕裂虚空,一步便来到了云家。
云家的一切,与当初并无二致。见此,云澈刚刚悬起的心稍稍落下,暗自松了口气。
他一直担心自家后院会出意外,毕竟云谷曾在云家居住。虽然此前一直相安无事,但当云谷摘下伪装的面具露出自己真面目的那一刻起,云澈便有些放心不下,生怕诛天始祖剑灵在这留下什么后手。
“澈儿回来了。”
就在云澈思索之际,慕雨柔的声音悠悠传来。
“母亲。”云澈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恭敬地请安。
“你瘦了。”慕雨柔走上前,轻轻整理起云澈的衣衫。
她心照不宣地没有询问云澈刚刚经历的那场苦战,只是作为一位母亲,单纯心疼自己的儿子。
“母亲也是。”云澈看得出来,自己的母亲这几日过得并不安稳,脸上明显带着疲态,甚至还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云澈在前方拼死搏斗,而所有关心他的人同样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尽管他们或许无法直接给予云澈帮助,但都以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默默关怀着他。
“对了,现在你的两个妻子都在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慕雨柔仿佛找到了能解决问题的救星,轻声说道。
“母亲说的是彩衣和苓儿?”云澈略带讶异的问道。
在幻妖界,云澈唯二的妻子便是幻彩衣和苏苓儿,不过她们向来关系亲密,甚至还曾同榻而眠,按理说不该产生矛盾才是……
“正是,不知为何,就在昨日你那场战斗结束之后,她们便显得有些奇怪,气氛不像以往那般融洽了。”
“我和轻鸿还曾特意侧面询问过,可她们都默不作声,什么也不肯说。我也不好多问,只能让她们自行解决了。”慕雨柔无奈地说道。
幻彩衣和苏苓儿都是云澈的妻子,也都是她的儿媳,站在慕雨柔的立场,实在无法偏袒任何一方。
“这问题只能靠你自己去处理了,你跟她们好好聊聊。小妖后和苓儿我都很喜欢,真心希望她们不要闹矛盾。”慕雨柔轻轻拍了拍云澈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开。
云澈默默凝视着前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在他的众多红颜知己中,确实有几位存在着难以化解的矛盾,比如千叶影儿和茉莉,但至少那些矛盾都摆在明面上,总有解决的办法。
可幻彩衣与苏苓儿不同,两人此前毫无矛盾,甚至堪称关系最为要好。如今关系却发生了如此微妙的变化,实在令人费解。
云澈收起思绪,迈步朝房间走去,他首先前往了幻彩衣所在之处。
房门未关,身着红衣的幻彩衣伫立窗前,凝望着天空,不知在思索什么,神情有些恍惚,连云澈进来都未曾察觉。
“彩衣。”云澈望着幻彩衣的侧颜,轻声呼唤。
“夫君。”幻彩衣转头看见云澈,脸上刚刚还流露的犹豫之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欣喜。
她径直扑进云澈怀中,紧紧抱住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中的犹疑。
“怎么,这次这么想我?”云澈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没想到这次幻彩衣既没有数落他的不是,也没有冲他发脾气,与往日的她大相径庭。
“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我给你做主。”云澈轻轻拍了拍幻彩衣的后背,柔声说道。
“没……没什么。”幻彩衣吞吞吐吐地回应,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你我夫妻多年,还不了解你的脾气?你向来直爽,从不把心事藏在心里。你现在的言行举止,分明是在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云澈微笑着毫不迟疑地指出。
这件事对他至关重要,他不愿耽搁,只想尽快了解情况并解决它。
“是和苓儿有关?所以你才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对吧?”云澈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幻彩衣眼神躲闪,自知已瞒不过云澈,无奈地点了点头。
“苓儿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我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可就是有一种感觉,以前我们之间毫无隔阂与芥蒂,但这次见到她,我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就好像她整个人都变了。”幻彩衣沉默片刻后说道。
“怎么会呢?苓儿她一直……”云澈刚想为苏苓儿辩解,却停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诛天始祖剑灵化作的云谷,收苏苓儿做了自己的徒弟,却拒绝了其他所有人。
难道两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一念头在云澈脑海中闪过,他的心顿时乱了。
苏苓儿是云澈第一次轮回之时,最刻骨铭心的女子,也是支撑他不断前行的特殊存在。
尽管前后两世存在轮回界限,但云澈清楚,如今的苏苓儿同样保留着当年轮回的记忆,从本质上来说,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幻彩衣面露纠结之色,因为她答应过苏苓儿,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任何人,特别是云澈。
可此刻,她却不由自主地想将这个秘密告知云澈,因为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你知道的,苓儿的玄力一直都很低微,她专心于治病救人,并不痴迷于玄道。但昨日我在云家后山看到她时,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力量,竟然比我还要强大,而且……”幻彩衣顿了顿。
她当时之所以会出现在云家后山,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
“而且那时我看到的苓儿,与平常的她外形有着明显差异。她原本的黑发竟变成了碧绿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妖异至极。”幻彩衣将当时看到的画面,分毫不差的描述给了云澈。
突然涌现的强大气息,碧绿的头发?
云澈心神瞬间紧绷,联想到云谷可能留下的后手,愈发觉得苏苓儿身上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应该是你太累了,看花眼了。苓儿那时应该在药园吧,或许是药材的碧绿之色倒映在了她头发上,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云澈笑着安慰道。
他并未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幻彩衣,只想让她先平静下来,不再为此事忧心。
“可……”幻彩衣拥有金乌传承,自认为在这种事情上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不过云澈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就因为这点事就和苓儿产生误会、嫌隙,我觉得大可不必。我去看看苓儿,她如果有问题,我一定能发现的,这样一切就清楚了。”云澈努力安抚着幻彩衣。
幻彩衣点点头,不再纠结。她知道现在的云澈有多么强大,所以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那你去吧,有什么事叫我。还有,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幻彩衣焦急地叮嘱道,她实在不想与苏苓儿产生更深的嫌隙。
云澈点头应下,随后转身离开,朝着苏苓儿所在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