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说完那些话后，把表情摆正了一些，他就像是一只鼓胀的气球，稍微放出了点儿气，又更快把自己约束了起来。
“……说给你听，就和说给植物听是一样的，把你当树洞了，真不好意思。”V又嘟囔了一句，朝着火焰外走去，“真庆幸你不会说话，我不想听到安慰，更不想听到责怪。”
时昔目送着V离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火焰虫茧里哀嚎的人身上，V和米粒听不到也看不到被隔断的杜天川，但时昔可以。
见了V一面后，杜天川变得神经兮兮的，一直喊V的名字，两个名字轮换着喊。
杜天川嘴上不闲着，手上的刀也在挥舞，刀刃被火焰燎平，他就举起拳头，一拳拳砸向周围。
他对V的情感太过执着，以至于时昔感受到了一部分有关于杜天川的第一视角记忆。
先是充斥着血腥味的井水不断灌入口鼻，身体浮浮沉沉，幼小的手掌攀在光滑的井壁上，妄图从高高的井道爬上。
井道上有不少血手印，手掌上是血迹和青苔的混合物，黏糊糊的。
井水呛在气管里火辣辣的疼。
外面的惊叫声一直没有停下。
被井水浸泡太久，划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身体也开始发抖。
几块儿肉块从井口摔了进来，溅起一片水花，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把小孩儿也杀了，斩草不留根！”井外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着就是小孩儿的求饶声，甚至是婴儿的哭声，刀剑砍肉声，骨头破碎声，肉块儿撞击声接连响起，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一阵凉意传遍全身。
“还有个孩子跑掉了吗？！”
“在井里！”
视角变得慌乱起来，小杜天川似乎想要潜入水下，但他的水性不是太好。
几人围在了井口，朝下看去。
杜天川浑身发抖，恐惧至极。
寒冷刺骨的井水让他的牙齿打颤。
伴随着恶意的嬉笑声，尸块儿被不断扔进井中。
他努力躲避着砸下来的尸块儿，却看到了被摔成肉泥的妹妹，视角再次变得慌乱，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慌乱中，似乎摸到了一头秀发，他下意识的抬手却看到了母亲的头颅。
尖叫声又一次响起，却盖不过头顶的嬉笑声。
“一会儿就让你们一家子团聚。”上面的人又扔下几颗头颅。
血腥味更重了，杜天川身边全是尸块儿和头颅，他能勉强浮在水面上了，但身体却被“掩埋”。
父亲的头颅也被砸下，正好砸在他的脸上，血液糊了一脸，颈间的碎骨也划破了脸颊，视线变得血红。
杜天川一低头，就看到漂浮在身边，死不瞑目的家人。
怒火自心底涌上，咆哮声充斥着愤怒与绝望。
【想活着吗？想报仇吗？想变得强大到没人敢欺负你吗？】
宛如黑暗里亮起的火星，那声音给了他希望。
“我要活着！”他用尽全力嘶吼着。
【很好～我会让你活着，让你报仇，还能让你变得强大，没人敢忤逆你。】那声音带了些蛊惑，【只要你相信我，我就给你一切。】
“我相信你！我要他们死！”
血肉被撕碎的声音响起，井口的人变成了无数块儿，坠入井中，随着肉块儿坠下来的，还有几把匕首。
【上去吧，我会为你指明方向，现在的你太过弱小，不过没关系，有我在，我会让你变强的。】
“……你是谁？”杜天川抓起匕首，将刀刃插在井壁缝隙，往上攀爬，“你为什么会救我？你也贪图我们家的那条灵脉吗？”
【我是‘系统’，救你只是因为我喜欢培养强者而已，一条小小的灵脉算什么，你以后能拥有几千条。】
“……真的吗？这不是幻觉吗？”
【不是，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
那是时昔感觉到的，唯一一段比较长的记忆，其他都是短暂的碎片化记忆。
“……V他，不介意我们把杜天川吃掉吗？”时昔看着掩面哭泣的杜天川，动了恻隐之心，却没有将他放出去。
‘被我们吃掉，也算是‘好事’了。’
此时的V在宫殿的藏宝阁中心，看着飞在空中能闪瞎人眼的一群灵脉凝聚体。
V伸出去，却碰到了屏障：“真是……就那么想抓到我吗。”
那些灵脉被下了限制，无法被抓到，哪怕被抓到，也无法带出这里，这座宫殿本身就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