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办公室待一会。”
黄继学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让李默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估计是出事了。”
进了办公室之后,黄继学就直接说了出来。
李默皱眉:“能出什么事情?是不是王东生后面的人找来了?”
黄继学摇了摇头,他看着李默:“这种事情,都要有一个契机。首先可以肯定,王东生是出事了。”
李默吃了一惊:“不会吧,他正在接受调查,能出什么事情?”
黄继学缓缓叹了一口气:“人的年纪大了,身上什么病都有,情绪激动之下出了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也只有这样,才会引起一把和二把的共同关注。”
原本李默没有想这么多,但是经黄继学这么一解释,他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巧,王东生恰好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这就不是李默应该关心的了。
那些事情,应该是省纪委头疼的。
因为这么一来,他们承受的压力最大。
黄继学道:“这件事有利有弊,利的方面,就是事情告一段落了,后面不会再有人伸手。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估计舆情时间会到此为止。弊的方面,这么一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动了。”
李默疑问道:“是怕我动了之后,引起王东生背后人的不满?”
黄继学摇了摇头:“是你动了之后,就会变得复杂。这件事插手的方面太多了,都盯着。而且这里面,说不定还有着局中局。高手过招,那都是风云变幻的。所以局面越看不懂的时候,越不要轻易动棋。”
李默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这复杂程度,已经让自己看不懂了。
他缓缓说道:“您说得对,我现在身份已经不是渔夫了,也不能一味信奉风浪越大鱼越贵。”
黄继学闻言哈哈一笑:“这个比喻倒也贴切,明朝时期很多人都只知道海瑞斗严嵩,电视剧都是这么演。实际上,真正能够跟严嵩斗的,也只有徐阶。嘉靖中期,严嵩通过三点牢牢掌控内阁,精准拿捏嘉靖心思、构建利益网络、残酷打压异己。
徐阶时任翰林院编修,后升礼部尚书。他采取了三步,主动示弱、专注皇帝需求、暗中积蓄力量。两人各行其是,直到出现博弈的转折点,以及对舆论与时机的变化,最终徐阶一击致命,以严世蕃通倭罪名让严嵩倒台。”
对于明史,李默研究得不多,不过看过相关电视剧。对于黄继学所说的徐阶致命一击,李默也有过研究。
李默说道:“无论怎么说,严嵩父子不可能通倭的。有历史学者说,严世蕃通倭实为徐阶联合御史构陷。这也展现了,徐阶能胜过严嵩父子,靠的也是狠辣。”
“只是狠辣?”
黄继学似笑非笑,“徐阶扳倒严嵩后,并未赶尽杀绝,严嵩最终饿死在流放途中。他所做的是迅速安抚严党余孽,避免朝堂动荡……”
说到这里,黄继学凝视李默半晌,方才开口:“这正是博弈的‘收尾智慧’,彻底消灭对手,但不引发连锁反应,巩固自己的实力。”
听黄继学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默突然有所明悟,他知道黄继学正是在点自己。
“黄省长果然对历史理解,别有一番见解。”
李默心领神会,不过并没有说破。
黄继学再度摇了摇头:“你也学得油嘴滑舌了,没事晚上在我家里吃个饭,明天再回去吧。夜里就在我家休息,开夜车不安全。”
李默凝重地点了点头,才出大事,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
远在沪市,张家家中。
今晚是家宴,张元庆和张胜昔、牛弘毅酒杯斟满,张慕倾和周依依坐在一边也倒了点葡萄酒。
张胜昔与牛弘毅坐在一起,两人从性格到外貌,相差都很大。
张胜昔相貌英俊,性格洒脱不羁。
牛弘毅其貌不扬,不过眉宇间一股英气,性格刚毅沉闷。
“弘毅,后面有没有考虑到地方来,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虽然你现在也很不错,但是趁着年轻去做点实事,更加能够充实自己。”
张元庆温声说道。
牛弘毅虽然性格沉闷,但是张元庆也很喜欢他。总觉得这小子骨子里面,有一股韧性是像他的。
而且在他眼里,牛弘毅性格温良。
也不知道为何,看到他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到了另外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张元庆第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就是他在桥上抽烟。看这小子有几分像牛弘毅,这才出言和他聊了几句。
结果那小子还真是一条潜龙,自己让他去常溪县,他真就在常溪县干出了一番天地。
牛弘毅看到张元庆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失神,他不由也想到了李默。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非常尊重张元庆这个父亲,心里面也将自己当成了张家人。也未尝没有过,希望父亲高看自己一眼的念头。
可是李默的出现,让他生出了一种危机感。
牛弘毅也听说了,李默在江北的所作所为,知道是个很强的同辈中人。
父亲突然提到让自己去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牛弘毅闻言,毫不犹豫:“爸,我愿意去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去江北。去您当年战斗过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在那里做出一番成绩来。”
“去江北?”
张元庆没想到,牛弘毅竟然要去那里,这不免让他回忆起了过去的很多往事。
张元庆笑着说道:“怎么想起来去那里,不过江北的确是你出生的地方。当年,我跟你爸妈……”
张元庆在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张胜昔的瞳孔猛地一缩。
周依依已经开口了:“行了,喝一点酒就倒腾以前的事情。”
牛弘毅的脸色也有些复杂,江北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
张胜昔此刻却已经开口:“大哥,去江北不适合你。甚至按我来说,去安北都不适合。你作为爸的儿子,去了那个地方不利于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