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吏部侍郎中还是赵尚书的门生,赵尚书的人品我信得过,也就没有关注。”
陆砚此刻想起来依旧是无比懊悔。
前世他太执着于调查先太子的去向,其余旁的事情,除了帮助荣德帝稳固朝政之外,都没有关注。
以至于忽略了很多细节。
直到临死前他才明白荣德帝甚至是先太子死亡的推手,这才发现他是有多么的可笑。
“这样,那咱们还是去一趟,会会这个吏部侍郎中,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
黎昭昭手指头敲打着桌子。
“阿砚,你还是太墨守成规了,有时候适当的虚伪也没什么不好,同那些没有良心的人,咱们也没必要做到事事正大光明,只要良心能过得去便好。”
她盯着陆砚那张略显暗淡的脸,看出了他的无措。
陆砚苦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
最可怕的是良心过不去,他自小见过很多次朝阳夫人,又与先太子相熟,他们二人的性格是一样的。
正因太过光明磊落,所以才格外的容易遭受陷害。
这种从小被教育,刻在骨子里的性格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改掉的。
“阿昭,你放心。”
他话未说尽,黎昭昭却听懂了,放心日后定然不会再墨守成规。
放心日后会用尽心计,护你周全。
放心会站在你的身后做你的后盾,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弱点。
……
千言万语只在一言中。
“你明白就好,走吧,咱们去吏部侍郎府邸去见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侍郎。”
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官职,却活得像是个空气,怎么都说不过去。
要说人老实,可不见得。
“郡主,我在侍郎府周围逛了几圈,发现侍郎府的周围有很多的暗卫,武功只比我低一点。”
黎昭昭前脚刚出门,就碰上了匆匆回来复命的若风。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就先回来了。”
黎昭昭和陆砚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对劲。
“若风,你驾马车带我们过去。”
“陆一,你带着我的令牌去京城兵马司找翟千林,让他半个时辰之后去吏部侍郎府一趟。”
陆砚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递给陆一,跟着黎昭昭上了马车。
若风驾车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到了吏部侍郎宋仁东的府邸。
青天白日,大门紧闭。
门外还有两个神情凶煞的暗卫在守着,神情虽然平淡,握紧的刀剑上面依旧能看得出来十分的紧张。
“你们是什么人?侍郎今日生病,不见客。”
“你们二人看起来有点眼生?我之前可是来过侍郎府的,怎么没有见过你们两个?怎么你们侍郎是换了门口的小厮?”
陆砚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冷声说道。
他身上长期上位者的气势,让其他人不敢忽视他,甚至是小瞧他。
其中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位爷,咱们侍郎今日真的不见客,咱们都是做奴才的,爷还是别为难我们了。”
“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就通报一下,说是大祭司和她的夫婿陆砚特意来拜见侍郎,他会同意的。”
陆砚的名字一报,侍卫们的瞳孔肉眼可见地缩了缩。
“陆砚?陆相爷?”
其中一个侍卫低声重复了一遍,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
“陆公子前来拜访,小的定然是要同侍郎说一声的,您请先等一下。”
侍郎府,书房。
宋仁东慢条斯理写完一个大字,面带得意地欣赏了一番,只要过了今日,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洁白的宣纸上墨色浸染,静字庄严地伫立在上面。
“叩叩”
敲门声响起,宋仁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进。”
侍卫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说话都有一点结巴。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慌乱?我之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要沉稳,稳重,咱们在吏部做事,只要每一步都小心,就能够平步青云。”
宋仁东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着。
“不是,老爷,陆砚找到门外了,说是要见您。”
“陆玄鹤?
宋仁东惊叫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有没有说明来意?”
“没有,只是说路过了侍郎府,想要来拜访一下侍郎大人。”
宋仁东拿着手中的墨笔沉思,浓重的墨滴落在刚刚写好的字上面,晕染了一片。
“都说你不要对赵夫人下手,陆砚他家的夫人同赵夫人那个女儿交好,这回惹上了陆砚,你就别想洗清身上的嫌疑了。”
书房的角落,一个嘶哑的声音说着。
宋仁东脸上有一瞬间的阴霾:“那是上面给我的任务,我如何不能遵从?你倒是说得好听,风凉话一堆。”
“如今你还是去应付一下吧,要是避而不见,只怕是嫌疑会更大。”
“这用你说?”
宋仁东冷哼了一声,将桌面上的宣纸揉成一团:“那边都安排好了吧?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侍郎大人放心,我家主子让你做事也不是让侍郎大人去自投罗网的,侍郎大人的重要程度我们主子心中都清楚。”
侍卫说话看似毕恭毕敬,可眼底却没有对宋仁东丝毫的敬意。
“呵,你们主子知道就好,我这个位置要是暴露出去,你们主子再想要找一个向我这样隐匿得好的人,可不多。”
宋仁东冷笑了一声,抬脚走出了书房。
这边,陆砚和黎昭昭被堵在门外。
不过他们也不着急,这周围已经被陆砚的暗卫给围了起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她倒是不害怕宋仁东把人转移了。
“陆公子大驾光临,宋某有失远迎,真是过错。”
宋仁东在门内现身,白着一张脸,嘴角带着虚弱的笑容,看上去的确是病得不轻。
“我今日同夫人一起闲逛,突然到了侍郎的府上,想到侍郎是赵尚书的门生,就想着来见一见,打扰到了侍郎养病,还请侍郎见谅。”
陆砚言语抱歉,但脚下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宋仁东心中清楚,今日要是不让陆砚进来只怕是不能打消他的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