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肜月装作若无其事，“据我所知，秋老师是没有洁癖的，对吧。”
她当然知道，抛开她们之前的关系，她们还在一个剧组那么长时间呢。她当然清楚的很。
如果肜月不说，秋阳还没反应过来，这好像是肜月第一次提到她们曾经的事情。
要知道，在这之前，肜月从没有提过她们相处中的任何事情
就算是有采访问，也只是官方回答， 尽快跳到下一个话题。
“是。”秋阳回答的很简单。
肜月把矿泉水放回原来的位置，秋阳也没有再去看，更没有去碰。
聊天的氛围变得有些尴尬，台上的节目刚好在这个时候准备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再次吸引到台上去。
肜月的目光也在台上，只是台上的节目再怎么精彩，她也很难看进去。
她能感受到，秋阳在不开心。
应该是因为自己。
难道是因为刚刚喝了她的水？
不应该啊……
这个问题直到沈竹心和夏文姝的节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都没想明白。
在秋阳起身招呼景依依离开的时候，肜月好像有了些头绪。
会不会是因为她主动提到了过去？
她本以为秋阳在离开观众席的时候，一定会和自己说让自己起身让路，这样她还可以顺理成章地说一句话。
没成想，人家压根没给自己机会，弯着腰向后走，和景依依一起从观众席的后面绕过去。
秋阳和景依依的节目是唯一一组两个人也上场参与的。景依依的指挥直接就在台上，在最后的时候她站在c位，加入了合唱。
她平时说话娇滴滴的声音，在唱歌的时候完全不同，和孩子们的声线居然可以完美契合。和声部分她一个人负责二重唱的部分，本以为是整场晚会的收尾，意外成为了高潮。
除此之外，选的歌也很加分。
居然是《起风了》。
在这么短时间，给一群没有经验的孩子排练，大部分人一定不会选这样有难度的歌。但是景依依是愿意较劲的，她就是要搞一些不一样的，在别人眼里可以说是剑走偏锋。
大胆的选择可以创造更多可能性，失败和成功的风险比例都在同等放大。
景依依赌赢了。
最后那一句，“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前半句是孩子们的合唱，最后半句，是她一个人的独唱。
肜月在台下跟着鼓掌，这一次是发自内心。她知道这个景依依是选秀节目出身，只是那种选秀节目后面的内情如同蹚浑水一般，有成绩的很有可能都是钱砸出来的。
没想到这个景依依还是有点实力的。
但是不妨碍肜月看不上她，就凭她找秋阳茬的架势，肜月就可以讨厌她一辈子。
没有给观众回味的时间，紧接着上场的就是秋阳的节目，一个小品，后面的大屏幕已经写着，《考试疯云》。
秋阳没有参与其中，就是在舞台旁边昏暗的地方，默默看着舞台上的一切。
这是一个喜剧，但是肜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笑容。身边的人都笑了，她和秋阳都没笑出来。
肜月不知道秋阳是因为自己看的遍数足够多没什么笑点了，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分神。
掌声雷动，小朋友们自己撤道具下台，景依依这时候又回到了舞台上，陈述晚会的结束语。
按照流程，晚会结束，就是投票环节，意味着扎马村之旅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肜月对于最后的结果没什么期待，直接起身往秋阳的方向走。
不知道为什么，肜月心里忽然很慌，就像是即将进入到自己不曾踏入过的未知世界，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等肜月走过去的时候，秋阳正在和刚刚表演结束的小朋友聊天，有一个小朋友好像是在哭，她正在安抚小朋友的情绪。
即便听不到她在说什么，通过肢体动作，已经能想象到她有多温柔。
直到她的目光终于落在自己身上。
肜月想象中温暖的视线荡然无存。
她示意小朋友们可以解散找自己的家人，随后向自己走过来。
“恭喜啊，顺利收关。”
秋阳点头，“你也是。”
“既然都已经结束了，还不可以和我说？”肜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松一些，她不希望她们每次交流都会很凝重，甚至是剑拔弩张。
说什么，大家都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秋阳低下头，拒绝对视。
看来肜月的感觉没错，她就是在和自己较劲，逃避问题的时候就是不愿意和别人有任何眼神交流。
“如果你不想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是你压根就没说过。”秋阳把头埋得很深，自己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
秋阳不说话了。
肜月一手扶着腰，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明人就在面前问题就摆在面前，可是面前的人……
“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说了。”
很奇怪的，整个环境都在配合着她们。所有演出设备关闭，只留下了观众席的灯光，肜月和秋阳所处的环境已经是一片黑暗。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动，一个依旧低头，一个抬起头看夜空。
人群散去，原本就是一片空旷的地方重新恢复了原有的荒芜。
肜月忽然就觉得有些冷。
并且身体反应很诚实，还打了个喷嚏。
但是她没有走的意思。
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僵持，好像都在等对方主动下一个台阶，或者主动把话题说的更深入一些。
“走吧。”
是秋阳主动开的口，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把肜月包裹住。虽然肜月比她高，但是她的衣服肜月穿都合适。
两个人肩并肩往回走。
到了她们住处的时候，秋阳和肜月的房间在两个方向。即将分别的时候，肜月把自己手中的外套还给秋阳。
肜月有些无奈，勉强提起唇角露出个笑容，算是告别，终于听到了身后人似是按捺不住，花了好大的力气说了一句：“我到底走没走进过你的心里。”
秋阳双手握拳，看到肜月转过身来，眼神里有些疑惑的目光，又说了一句：“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