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并非那四道乌光,而是那射出最后一道、也是最致命那道乌光的源头——地上“快刀刘”尸体的阴影之中!
云凌的身形仿佛融入了夜色,一步踏出,便已跨越数丈距离,鬼魅般出现在尸体阴影上方!他右手五指微张,掌心向下,对着那片蠕动的阴影,虚虚一按!
混沌——归虚!
无声无息!
那片被月光和灯笼昏光分割、显得格外浓重的尸体阴影,在云凌掌心按落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黑洞!光线被扭曲、吞噬!阴影本身如同活物般剧烈地挣扎、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一个模糊的、紧贴着地面的漆黑人形轮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空间本身的恐怖力量,硬生生地从阴影中“挤压”、“剥离”了出来!
“呃啊——!” 一声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短促惨嚎从那黑影口中迸发!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如同侏儒、全身包裹在紧身夜行衣中的杀手!他显然精通某种高明的匿影遁形之术,竟能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尸体的阴影之中,伺机发动最致命的偷袭!然而此刻,他被云凌这无视常理、直接作用于空间本源的“归虚”之力强行逼出,如同被剥去了保护色的毒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因遭受空间挤压而剧烈痉挛,手中的一支造型奇特、如同蝎尾般的乌黑吹管脱手飞出!
就在他被逼出身形、心神遭受重创、动作僵直的刹那!
一道炽白的光芒,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闪电,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杀意,已然杀到!
是陈意晚!
她虽受内伤,口吐鲜血,但熔岩般的意志支撑着她!在云凌逼出影遁杀手的瞬间,她便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强提一口本源真气,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炽白惊鸿!剑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地脉焚力,如同烧红的钢针,直刺影遁杀手暴露出的心口要害!
燎原——焚寂·刺!
快!准!狠!
噗嗤!
炽白剑芒毫无阻滞地洞穿了夜行衣和护体罡气,深深没入影遁杀手的心窝!恐怖的高温焚力瞬间爆发!
“嗬…” 影遁杀手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幽光瞬间熄灭,只留下无边的空洞和茫然。心口处一个焦黑的孔洞边缘熔融,没有鲜血喷出,只有一股皮肉焦糊的青烟袅袅升起。他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破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快刀刘”的尸体旁,再无生息。
兔起鹘落!从四针绝杀到影遁杀手伏诛,不过呼吸之间!
货栈门口,死寂一片。王老七和几个伙计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连惊叫都发不出来。王掌柜面无人色,靠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然而,陈意晚和云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他们的目光,如同四柄冰冷的利刃,瞬间锁定了另外三个方向——屋顶阴影、对面破窗、街角杂物堆!
那里,三道与影遁杀手同样装束的漆黑身影,如同凝固的石雕,静静地伫立在阴影之中。惨白的面具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眼孔后的幽光冰冷地注视着下方,没有因为同伴的瞬间毙命而产生丝毫波动。仿佛死去的并非同伴,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从三人身上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货栈门口。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好手段。” 一个冰冷干涩、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从屋顶阴影处传来。是那个方向为首的黑衣人开口了,声音毫无起伏,“能破影杀,焚四针,你们…比预想的更难啃一点。”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赫然也握着一支与影遁杀手一模一样的蝎尾吹管。“可惜…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惨白面具后的眼睛,死死锁定了脸色苍白、拄剑喘息、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陈意晚,如同毒蛇盯上了受伤的猎物。“她的血…味道一定很特别…”
话音未落!
呜——!
那凄厉、尖锐、如同无数冤魂哭嚎的摄魂魔音,毫无征兆地再次爆发!这一次,并非来自一人!屋顶、对面破窗、街角杂物堆!三个方向!三道扭曲、怨毒、带着撕裂神魂力量的魔音,如同三柄无形的音波巨锤,狠狠轰向场中的陈意晚和云凌!音波相互叠加、共振,威力比绿洲那一次强了何止数倍!
魔音灌脑!陈意晚刚刚强行压制下的伤势瞬间被引动!眼前猛地一黑!左臂经脉如同被万根冰针同时攒刺!喉头再次涌上腥甜!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意晚!心守玄关!地脉镇魂!” 云凌沉稳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再次在她识海中响起!一股浩瀚深邃的力量涌入,帮她稳住摇摇欲坠的心神!
与此同时!那三个黑衣人动了!
并非直接扑杀!而是如同三道没有重量的鬼魅,在阴影中急速穿梭、游走!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忽隐忽现,位置变幻不定,快得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手中的蝎尾吹管时不时抬起,一道道更加细小、更加隐蔽、几乎无声无息的乌光,如同毒蜂的尾刺,从极其刁钻、难以预判的角度,连绵不绝地射向陈意晚!
这些乌光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骚扰、牵制、消耗!每一针都阴毒刁钻,逼得陈意晚不得不分神应对,无法全力疗伤或反击!而那持续不断的叠加魔音,更是在疯狂冲击着她的心神壁垒,削弱着她的感知和反应!
消耗战!围猎!他们要活活耗死这头受伤的雌虎!
陈意晚熔岩般的眸子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长剑挥舞,在身前布下一片炽白的剑幕!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一道道乌光被剑罡精准磕飞!但每一次格挡,都牵动着她的内伤,左臂的麻痹感如同毒藤般向上蔓延!她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