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深深扎根、吞噬本源、连接皇者的幽蓝色蚀心锁,在焚天之刃斩入核心的瞬间,其构成符号的幽蓝能量流如同被点燃的引信,寸寸断裂!无数细小的、带着皇者气息的幽蓝光点如同破碎的星辰,在混乱劫火的焚烧下疯狂爆裂、湮灭!
构成蚀心锁的皇者印记结构…被强行斩断、焚毁!
“吼——!!!”
尺内世界深处,传来一声痛苦、愤怒、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与一丝…恐惧的恐怖咆哮!整个归墟尺剧烈地颤抖起来!尺底,那鲛人图腾上的裂痕瞬间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那双深蓝的“眼睛”幽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两道深邃的、如同被灼烧过的焦黑裂口!
噗——!
现实中,云糯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前喷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片和幽蓝冰晶的污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石榻上,彻底失去了所有声息。他臂上的星辰锁链烙印,青金色的光芒微弱到了极致,几乎熄灭,但在那烙印的核心处,那原本盘踞的幽蓝蚀心锁印记…已然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如同被火焰灼烧过的空洞痕迹!
“小主子!” 如昼扑了上去,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云婆踉跄着冲到玉台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搭上云糯的脖颈。片刻后,她布满血丝的老眼中,滚烫的浊泪混合着极致的疲惫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汹涌而出。
“魂…魂府重创…本源…近乎枯竭…但…蚀心锁…焚尽了!” 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颤抖,“他…撑过来了…”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归墟尺。
尺身之上,光华黯淡,甚至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气息。尺底,那幅曾经威严神秘的鲛人图腾,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焦黑裂痕,尤其是那双“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丑陋的窟窿,再无丝毫幽光流转。一股衰败、死寂的气息从尺身弥漫开来。
尺内世界,星河黯淡,一片狼藉。狂暴的能量乱流虽已平息,却留下了无数难以愈合的创伤。星云破碎,星辰虚影明灭不定,充满了破败感。
而在那破碎星云的中心,秦雨眠小小的灵魄静静漂浮着。眉心的金鳞印记光芒已然内敛,却比之前更加凝实,散发着一种初生的、不容亵渎的威严。她的金银异瞳已经重新闭合,陷入了深沉的、似乎消耗巨大的沉睡。只是,在她右眼的眼角,一滴极其细微、由纯粹灵魄之力构成的、闪烁着淡金色泽的…泪滴,正缓缓滑落,融入身下的星辉之中。
石室内,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云婆压抑的、劫后余生的喘息,如昼低低的啜泣,以及云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碎的呼吸声。
归墟尺底,图腾裂,皇目盲。
焚尽蚀心锁,魂府烬余殇。
王血初鸣惊尺内,泪染星辉痕。
劫波渡尽余烬冷,前路雾更深。
死寂。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只有云糯微弱到几乎断绝的破碎呼吸声,如同游丝,在寂静中艰难地维系着生的证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的杂音,每一次呼气都微弱得如同叹息,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沉寂。
他躺在冰冷的石榻上,浑身浴血,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败。七窍流出的血痕已然干涸发黑,凝固在苍白的脸上,如同狰狞的纹身。右臂上,那枚星辰锁链的烙印,青金色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几乎熄灭,只剩下一种沉沉的、死寂的灰蒙。而在烙印的核心位置,原本盘踞的幽蓝蚀心锁印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焦黑的、触目惊心的空洞。空洞边缘的烙印纹路扭曲断裂,如同被天火焚烧后的残骸,散发着破败与枯竭的气息。
如昼跪在榻边,双手死死捂着嘴,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间漏出,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他不敢触碰云糯,仿佛那具躯壳是易碎的琉璃,轻轻一碰就会彻底化为齑粉。
云婆枯槁的身影佝偻在玉台前,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归墟尺。仅仅片刻,她仿佛又苍老了十岁,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劈斧凿。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拂过尺身。
入手冰凉,再无温润。尺身上那些古老神秘的刻痕黯淡无光,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死气。而尺底,那幅曾经流转着深蓝幽光、威严神秘的鲛人图腾,此刻已面目全非。
蛛网般的焦黑裂痕爬满了整个图腾!那威严的鱼形轮廓被裂痕切割得支离破碎,尾部如飘带似利刃的奇异结构断开了几处。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不再是蕴含深海的幽蓝,只剩下两个丑陋的、边缘焦黑翻卷的窟窿!窟窿深处,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的漆黑。一股衰败、死寂、仿佛被彻底掏空了所有生机的腐朽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这两个窟窿、从每一道裂痕中弥漫出来,冰冷地缠绕着整个石室。
“皇目…盲了…” 云婆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目睹神迹陨落般的巨大震撼和后怕,“图腾…碎了…尺子的本源…遭受了重创…” 她缓缓抬头,浑浊的目光扫过石榻上气息奄奄的云糯,又望向窗外深邃的翠谷,最终定格在圣泉的方向,声音低沉而绝望,“夫人炼尺,沟通归墟…尺损至此,那沉眠的皇者意志…恐怕也…”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沉重的忧虑,如同冰冷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归墟尺是桥梁,尺身重创,图腾碎裂,皇目被焚毁…那沉眠于归墟深处的恐怖存在,其意志投影必然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份打击带来的,绝不会是长久的安宁,而是…更加疯狂、更加不择手段的报复!
“云婆…小主子他…” 如昼带着哭腔,声音颤抖。
云婆重重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叹了口气。她步履蹒跚地挪到云糯榻前,枯瘦的手指再次搭上云糯的腕脉,守护元力小心翼翼地探入。这一次的探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缓慢,都要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