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晖三人愣神的空档,那小姑娘忽然以一种扭曲到诡异的姿势腾空而起,双臂曲张如疯魔,带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劲,直朝他们扑来。
非但不退,反而猛地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刨地,随即驮着他迎势发起冲锋。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战马坚实的肩胛结结实实地撞在小姑娘身上。
正如他所料的一样,那身影如断线的纸鸢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石墙上,落地时已浑身浴血,活脱脱一个血葫芦。
换作寻常人,遭此重创即便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可这小姑娘却像失了痛感的疯兽,竟摇摇晃晃地撑着地面爬起来。
膝盖处的腿骨已然折断,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支棱在外,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喉管里迸出串尖锐到刺耳的狂笑,拖着伤腿再度朝陆晖猛冲过来,眼底满是不受控的癫狂。
“艹……这他妈到底是些什么怪物?!”
陆晖大骂一声,脊背不自觉往后缩了半寸。那小姑娘却跟中了蛊似的,嘴里碎碎叨叨念着谁也听不清的胡话,像条疯狗似的又扑上来。
陆晖刚想侧步躲开,先回刺史府避一避风头,而身后的辛辞已经唰地抽出佩剑。小姑娘扑到跟前那一瞬间,辛辞手腕一沉,剑锋重重砍在她脖颈子上。
剑刃切入脖颈的刹那,那姑娘喉间的尖笑猛地断成半截。人头“咚”地砸在青石板上,滚出去半丈远,圆睁的眼仁里还凝着未散的癫狂。
尸身则直挺挺晃了晃,才重重栽倒,断颈处喷溅的血柱溅得府门红了一片。
“还好……脑袋砍下来总算死透了。我刚才还在想,这群疯子搞不好就连头掉了,都能像无事发生般给捡起来,然后继续发起攻击呢。”
辛辞的声音里裹着点冷意,勉强算是半个冷笑话,可旁边两人却是没有捧场的心思,他们死死盯着地上的尸身,断颈处的血还在往青石板缝里渗……
“赶快进去吧,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儿的事原原本本禀给陛下。若是邺城这里的怪事继续向外蔓延的话,那对天下万民可都是灭顶之灾!”
张栎话音刚落,远处巷子里突然飘来一声模糊的嘶吼,几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脚步下意识加快,向着刺史府内撒腿就跑。
陆晖走在最前,指尖抵着门板轻轻推开一道缝隙,只往里扫了一眼,浑身的血瞬间冻住,腿肚子一软,若非及时扶住门框,险些直接瘫坐在地。
屋内的景象早已超出骇人的定义,只见那两个发报员,竟将机器上的旋钮全暴力撬了下来,裸露的下体正对着机身上残留的孔洞,做着癫狂又污秽的动作。
地上的血渍蜿蜒成河,竟都是顺着孔洞往下滴落而成的,可两人像是全然不觉,反倒发出细碎又诡异的笑声,每一次动作都带着种失去理智的卖力。
……
另一边,陈禹辰、柳康一行人刚解决掉城门口那四个疯子,骑着满是血污的战马踏进城门。
他们才向着刺史府的方向走了没两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从街道深处传来。
那都伯攥着染血的刀,闻声眼睛一亮,竟不管不顾地笑出声。
“是援军!肯定是城中骑兵来接应咱们了!”话没说完,他猛地一夹马腹,单人单骑朝着声源处疾驰而去。
陈禹辰来不及阻拦,只得先带着其余人退到一旁的民房后,他翻身从柳康马背上跳下来,踩着墙缝爬上矮房顶,扒着瓦片往远处张望。
烟尘里果然涌来大队骑兵,可看清那些兵士的模样时,他后脊瞬间窜起一层冷汗。
马背上的兵士歪歪扭扭,有的脸上溅着黑血,有的胳膊以诡异角度扭曲,眼底是和感染者如出一辙的浑浊疯狂,哪有半分正常人的样子。
下一秒,更骇人的景象撞进他眼里,骑兵阵中,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在马群里滚来滚去,有的五官模糊,有的头发还在随风飘散,而那些兵士竟挥舞着马球杆,疯了似的抽打人头,嘴里发出令人窒息的笑声。
“不好!”陈禹辰轻呼一声,就见那都伯已经冲到骑兵近前。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喊话,最前头的骑兵突然调转马头,马球杆狠狠砸在都伯马头上。
战马痛嘶一声栽倒,都伯摔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就被好几只马蹄同时踩住胳膊,“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都伯惨叫着挣扎,可那些疯子们哪会停手,一个脸上带疤的兵士跳下马,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像拎小鸡般将他薅起。
“马球……没马球了……艹!没马球了!”
带疤疯子的嘶吼混着粗气,眼神直勾勾盯着都伯的脸,突然抬手,拇指狠狠抠进都伯的眼窝。只听“噗嗤”一声,湿滑的眼球被硬生生剜了出来,血丝还挂在指头上,他却像得了什么宝贝,咧嘴一笑,猛地将眼球塞进都伯的鼻孔里。
那眼球卡在鼻腔里,一半露在外头,随着都伯的喘息轻轻晃动。
“哈哈……哈哈哈哈!”带疤疯子看得癫狂,弯着腰笑个不停,旁边的骑兵也跟着起哄,有人甚至伸手去拨弄都伯鼻孔里的眼球。
没一会儿,另一个疯子也扑上来,如法炮制将都伯的另一只眼球剜出,塞进他另一个鼻孔,这下都伯整张脸都糊满血,两个眼球堵着鼻孔,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血沫声。
等这群疯子玩够了,带疤疯子攥着都伯的头发,膝盖顶在他后颈上,猛地向后一扯。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颈椎断裂的声音刺耳至极,都伯的脑袋竟被硬生生从脖子上拽了下来,鲜血像喷泉似的从腔子里喷溅而出,溅了疯子们一身。
“新……新球……哈哈哈哈——”
而都伯剩下来的尸体则是被疯子们用来发泄一下通欲望后,分食殆尽。
全程看在眼里的陈禹辰,后背的衣袍早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他攥着瓦片的手都在抖,直到那群疯子分食完尸体、又骑着马往别处去了,才敢顺着墙缝慢慢滑下来,落地时腿一软,险些栽倒。
他扶住墙角喘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对柳康说道:
“不能走正门去刺史府了……不然那刚刚跑过去的那位,就是咱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