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蒨抢过李萧然手中的缰绳,将马车一个摆尾,顺利刹停靠在永宁寺的门口时,赵倾然也已强撑着身体,扶着墙坐了起来。
“蒨儿,本宫……”
陈蒨闻声看去,待目光接触到赵倾然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晦气之物般,朝地上狠啐了一口后,直接扭过头向着崔绍芸的方向走去。
“芸儿,你没事吧?那婊子有没有伤到你呀?我刚一听说你被堵在永宁寺,就带人过来了。”
一见到陈蒨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的崔绍芸,赶忙整理了一下刚刚在砍人时,被弄皱了的衣摆,然后便小跑地迎了上去,直接扑进了陈蒨的怀中。
“蒨哥哥……刚刚有人要轻薄芸儿……哥哥可要为人家做主呀!”
此话一出,陈蒨脸上的温婉笑意陡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压迫感十足的笑声,从他唇中溢出,那笑声宛如从幽冥深处传来的鬼魅低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给冻结成冰。
就连李萧然和马车内还没下来的柳言昱都包括在内,在场的所有人无不被这笑声给惊的是脊背一寒。
“芸儿,快跟蒨哥哥我说说,是哪个九族都活明白的畜生,胆敢轻薄你?!”
接下来的半炷香内,崔绍芸梨花带雨地将先前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原以为依仗长公主的庇佑,可以将今日的风波草草了结的宗二狗,此刻已是惊恐到了极点,甚至就连继续逃命的勇气都丧失殆尽,现在的他只敢缩在赵倾然的身后,暂且躲避陈蒨周身那弥漫的森然杀意。
“赵倾然,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要给你的狗拴好链子,别他妈放出去乱咬人。现在来看,你是一直在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赵倾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胡搅蛮缠,她将宗二狗护在身后,手指向崔绍芸,驳斥道:
“不是的蒨儿……是她,是崔绍芸在撒谎,她在骗你!是她先勾引的宗二狗,你要算账也该找她去!”
陈蒨将崔绍芸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而后缓步走道赵倾然的面前,将其一脚踹翻在地。
“我相信芸儿,相信我爱的人,相信爱我的人,相信我为自己挑选的妻子,相信崔家的家风家教,相信……但我可从不相信你这个宫女生的婊子!
我是陈蒨,但我又不是陈蒨。今天你可以编排我未来的妻子,那明天你就可以冤枉我的心腹嫡系,那后天呢?你赵倾然难道还想让我亲自把自己的头拧下来,递到你的手上吗?”
“不是的蒨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那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今我就一句话。你现在还能喘气,是因为你对我还有些价值可言,所以你能活着是我对你的恩赐,好好抱着感恩的心滚回你的公主府里窝着去,倘若你再敢跟芸儿有任何形式上的接触,无论是善意的也好,恶意的也罢,我都将提前结束你的生命!”
“蒨儿!你难道对本宫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吗?”
“这个问题,公主可以等死后,再问问你的蒨儿去!”
说罢,陈蒨向身后的部曲招了招手,旋即,赵倾然便被部曲们紧紧束于战马之上,一路拖曳,朝着公主府疾驰而去。
“现在到你了,那个什么什么狗。你说你爹怎么取了这么个这名字啊?”
没有了赵倾然在前方挡着,直面陈蒨杀气的宗二狗被吓的是屎尿横流,甚至就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难以吐出。
李萧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随即信步来到陈蒨的身旁,开始替其解释起来。
“还能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贱名好养活呗。我说的是吧,宗二狗?”
“哦——那这么说的话,二狗你是不是还有个兄长叫大狗,你的父亲呢……叫老狗,你的母亲叫母狗,我说的对不对?”
见宗二狗还是缩在地上,不敢答话,陈蒨只得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也,俯下身子,用那极具蛊惑性的口吻,温声安抚道:
“你不用怕,二狗,我没说要拿你怎么样,毕竟不知者无罪嘛!我又不是什么动不动就诛人九族的恶魔,你无须在我面前如此的紧张。”
听到陈蒨如此说,宗二狗才扭过头,带着些颤音地问道:
“真……真的吗?”
“当然,我是绝不会诛你九族的,只不过呢是有一些推动医疗发展的人体研究,想让你的亲属们配合一下。
比如说,给我们几家负责医疗研究方面的子弟,去充当活体解剖的志愿者,简单讲就是看看的心呀、肝呀、肺呀什么的,刨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得。”
“那……剖出心来,我的父母他们还能活吗?”
郑二狗的话,把在场众人都逗得是捧腹大笑,陈蒨一边给身旁笑岔气了的李萧然拍背顺气,一边给郑二狗解释道:
“你觉得呢?当然不能活了,谁家脏器都从身体里取出来研究完后,人还能活的,反正我这技术肯定是达不到!”
郑二狗听完开始激动起来,他想要起身逃跑,却被其一拳砸在面门上,顿时便失去了意识。
当郑二狗再度睁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陈府的暗牢之中,他被绳索紧紧束缚,甫一清醒,便被身旁的死士拖拽到了陈蒨等人的面前。
“陈……陈家主,我真不知崔女郎是您的夫人啊,要是我早知道借我十个……不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肖想她呀,而且您也说了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既如此,那我便收回先前的话,敢肖想我的夫人,你呀,下辈子多注意吧!”
话落,四周的死士快步上前,精心地按照要求,调整了郑二虎的身体姿势,使其侧卧,确保他的耳朵朝上。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陈蒨举起桌案上的开水,朝其耳内慢慢倒去。
“啊——不要——”
一壶滚烫的开水倾泻而下,尽数灌入了郑二狗的耳中,在那股高温带来的侵袭下,他耳旁的皮肤迅速变得红肿、溃烂。不多时,他便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正当陈蒨打算叫人用凉水将他泼醒,好继续折磨时,崔绍芸从牢门口探出头来,柔声对他撒娇道:
“哥哥,待会要不要和芸儿一起去看看,芸儿为自己准备的嫁妆?”
“好啊,芸儿你先去外面等我吧,待我将这垃圾解决后,就出去找你。”
等崔绍芸走后,陈蒨才向一旁待命的死士询问道:
“我要的铁水烧好了吗?”
“回家主的话,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烧好了!”
“把他弄醒,然后把铁水全部灌到他的嘴里。”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