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安静得出奇,因悲伤过度,被诊断为创伤性突发耳聋。
直到一碗中药端到她面前,她才愣了愣,回神转眸看到了江遇川,然后双手接过。
江遇川并没有说什么,侧身拿起便签跟笔,写了两行字递给她看。
【今天的会诊结束了,他状态还算稳定,情况比昨天略好一点。】
林奕欢看完后点头,“谢谢。”
江遇川又写道:你先喝药,还怀着孩子,得爱惜身体。
林奕欢看到了这些字,她再次点头,一口气喝掉了碗里的中药……
有点苦,但她不矫情。
她也希望自己能恢复,能好好的,她也要跟身边的人交流,尤其是果果。
江遇川站在身边,就这么看着憔悴的她,眼底有一丝波动。
他知道,这个女人悲伤又冷静,正努力一点点撑起这个几乎崩塌的世界。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某大型会议室里。
因为某些问题,已经探讨了大半个小时,长桌旁坐满了董事与高管,大家神情不一,各有心思,室内气压低沉。
“现在公司股价下跌,市场动荡,顾总又不知何时能醒来,我们必须尽快想个策略!”有人开始敲桌子。
随后有人附议,“我提议设临时董事会!重新梳理权力结构!也可以考虑引入外部资本,先稳定局势再说!”
“是啊,顾总原是定海神针,可如今这定海神针一倒……”
发言此起彼伏,字字带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像无形的刀锋一般,看向了主位的中年女人。
常雪如穿着裁剪得体的墨蓝套裙,胸口佩戴着的顾氏集团徽章很是耀眼。
她面色平静地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语调下压,“顾氏集团是顾家的产业,不接受任何资本注入和权力的变动。”
有人直言不讳,“可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集团垮掉吧?得有个跟顾总能力相匹配的人过来掌舵才行。”
“你是觉得我不行是吗?” 常雪如眸色微冷。
“……”
她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客户,稳住市场情绪,而不是在动荡中自乱阵脚。” 声音清晰果断,语气里没有一丝迟疑。
但桌上仍有高管冷笑一声:“常女士,您再怎么有威望,也毕竟不是顾总本人!现在集团是要有人能担起来!”
话音刚落,会议室大门“砰”一声被推开。
众人一惊,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深灰长风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他五十来岁,眉眼英朗如刀削,鬓边斑白,但神态从容、气场逼人。
“顾先生……”江禾眼眸一亮,有点诧异。
他的出现,令大部份人不解,这谁啊?
但有少数年长的高管一眼便认出了他,“顾……顾淮之?”声音轻颤,只觉不可置信。
这个名字令晚辈心惊,小声地道,“顾总的伯父?当年远赴欧洲成立了对冲基金‘光年资本’,专攻金融衍生品的那个?”
“他事业做得很好,但听说人已经隐退了啊。”
顾淮之缓步走进会议室,他目光轻轻看过在场众人。
“看来,顾家出事,还真有人按捺不住了。”他语调温和,却字字带锋,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
常雪如见着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不是做梦吧?
中年男人走到常雪如身边,朝她颔首,语气里有恭敬,“弟妹,我很认同你的观点,顾家的事不需外人插手,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客户。”
常雪如抬眸看着他,眼中浮起几分轻微的酸涩与释然。
顾淮之站定,目光环视大家:“司野虽未苏醒,但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没死,从今天起,我会协助常总帮忙打理公司事务。”
他语气一转,又说道,“我认同常总刚才的判断,顾氏的核心不是资本,不是权谋,而是信任,现在真正的敌人,不是市场,而是那些想趁火打劫的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铁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一瞬间,会议室里寂静无声,所有不安与质疑,在他眼神之下悄然偃旗息鼓。
他说,“会议继续。”说完,便抬步往外迈开步伐。
常雪如暗暗松了一口气,高管们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顾淮之那可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也是金融圈大鳄。
只不过,他隐退多年了,江湖上很少有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