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密室地动山摇,坚固的石顶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碎石泥块哗啦啦往下砸,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就是现在!赵玄武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金光刺眼夺目,硬生生将缠绕四肢的黑臂全部震碎!
玄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块人头大的落石砸在他肩头,疼得他怪叫一声,狼狈地向后跌退。
“怎么回事?!”玄痕又惊又怒,朝着坍塌的方向吼道,“这密室老子布了隔绝结界,外面的人怎么可能…”
轰——!又是一声更猛烈的巨响!
侧面的一堵石墙轰然炸开,碎石乱飞,烟尘弥漫中,一个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走了进来。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老朋友。”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久经风霜的沙哑,还有几分毫不掩饰的嘲弄。
烟尘稍散,来人的面容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男人,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英气,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铜短尺。
“师父?!”赵玄武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一直都在。”赵天罡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注意力全在玄痕身上,“这小崽子,我倒是有点印象。当年跟在他爹屁股后面,只会哭鼻子,现在倒是长进了,学了些见不得光的邪术。”
“赵!天!罡!”玄痕看见赵天罡,五官扭曲,恨意几乎要从胸腔里喷涌出来,身体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这杀人不见血的畜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你血债血偿!”
“聒噪。”赵天罡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抽出了腰间的青铜尺,“就凭你这点道行,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今天正好,送你去跟你那死鬼老爹团聚。”
“呵呵…呵呵呵…”玄痕突然发出一连串诡异的干笑,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你真以为,我是傻乎乎跑来送人头的吗?”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口暗红的精血喷洒在脚下的地面上!
他嘴里飞快地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九幽魔影,敕令!现!”
地上的血迹像是活了过来,瞬间向四周蔓延,勾勒出一个复杂而邪异的血色符文!
冲天的血光从符文中爆发,将整个密室映照得一片猩红!
“不好!”赵天罡脸色第一次变了,手中青铜尺立刻指向血光中心,一道纯净的青光激射而出!
然而,那青光撞在血光之上,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玄痕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仿佛一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
但那团血光却愈发炽烈,扭曲着,翻滚着,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高大的人形轮廓。
一股让人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威压,从那血色人形中弥漫开来!
“徒儿!”赵天罡猛地扭头,厉声喝道,“快走!去张家!这杂碎是故意引我们现身,他的真正目标是张家那对爷孙!”
赵玄武浑身一震,瞬间醒悟,脸色变得惨白:“是!我这就去!”
赵玄武心头大骇,师父的话如惊雷炸响,张家爷孙!他想也不想,拧身就要冲出去。
脚下刚要发力。
异变陡生!
那团翻滚的血光中心,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冰冷,死寂,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整个密室的温度骤然跌到了冰点。
“晚了。”
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力量,钉住了空气。
血光猛地向内塌陷、凝聚!
不再是模糊的轮廓,一个具体的人形正在飞快成型。
难以言喻的重压从那血色人形中扩散开,沉甸甸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吸入肺腑的空气,不再是烟尘,而是带着血腥味的冰碴子,刮得人生疼。
赵玄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僵了,迈出去的腿沉重得抬不起来。
地面砖石上凝出白霜,墙角飘起的灰尘也僵在半空。
赵天罡脸色变了,第一次显出几分沉肃。
“走!”赵天罡一把将儿子推开,手里的青铜尺瞬间拉长,变成三尺青锋,剑尖指向那血影,“这玩意儿不是你对付得了的!”
血光散去少许,显出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高大男人。
他面目不清,只有一双眼睛的位置是两团跳动的血焰,没有黑白,全是令人心悸的赤红。
“呵,赵天罡,好久不见。”魔隐门门主开口,声音刮擦着耳膜,带着金属的冰冷和锈蚀感,“这些年,日子过得挺美啊?”
玄痕瘫在地上,嘴里淌着血,脸上却是一种癫狂的快意:“师父!就是他!杀我全家的刽子手!”
“我晓得。”魔隐门门主语气平淡,注意力全在赵天罡身上,“你下去,这里交给我。”
赵玄武扯住父亲的袖子:“师父!”
“快去张家!”赵天罡语气斩钉截铁,“他们才是最终目标!我护了张家这么多年,就怕有今天!”
魔隐门门主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还想护?晚了。我的人,早到了。”
赵玄武心脏猛地一抽,扭头就跑,从塌陷的墙壁缝隙里钻了出去。
“想走?”魔隐门门主手指一弹,一道血光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腥气直扑赵玄武后心。
铮!
赵天罡手中青铜长剑拦腰斩落,血光碎裂!
“老朋友,你的对手是我。”赵天罡身形微动,挡住唯一的通路,“二十年前你逃进幽冥,今天居然能出来,看来这些年没少拿活人精魄填补吧?”
魔隐门门主阴恻恻地笑:“牺牲?废物利用罢了。这具血肉傀儡,撑死半个时辰。不过,杀你,够了。”
两股骇人的气劲在狭小的密室里冲撞,石壁裂开更多缝隙,簌簌掉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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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别墅,后院。
张雨墨被那个自称武部暗堂特使的假周明拉着,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地跑。
夜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脸上,又湿又麻。
“快!后面是尸虫!”假周明手劲极大,拽着她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听!”
背后是密集的翅翅声,那些黑甲虫紧追不舍,阴魂不散。
张雨墨后颈发毛,只能拼命跟着跑。她脑子乱成一团,眼角余光瞥见他腰间衣服下摆露出的半块玉佩边角。
那个形状……